一时间关於楚盛窈的流言骤起,比起原先那些虚无的谣言,如今都是些实打实的。
本是尘中泥,就做不成那玉瓷器。
名声有碍的庶女,怎做的了那高门大院的世子夫人。
以前能嫁的个贩夫走卒,如今怕只能遁入空门了。
她家姑娘真是命苦,原本受人陷害流言肆虐,如今京都的人还不将此事当做了笑料,真是逼的人没了活路。
「能如何?不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便是。」楚盛窈轻笑,又在心底补下了剩下的话,便是一杯毒酒上青天。
她执笔在画卷上,细细勾勒着,这是上次祖母带她去寺庙祈福所见的山水。
从高处眺望山岭壮阔,河流潺潺绵延不断。
昨日,她只差一只脚便踏进深渊,如今不过是再经历一次罢。
她竟没了胆怯。
春和只当姑娘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悲喜困於心,连显於色都困难。
楚明德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正应当如此。
只等圣旨被收回,他便发落让全府上下丢尽颜面的庶女,便是老夫人再阻挠,也绝不姑息。
只不过没等到永成帝,派人收回圣旨,京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老太傅因心中有愧,自戕於房中。
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太傅府哭声一片。
府内老夫人本就缠绵病榻,骤然听闻老太傅自裁,一命呜呼。
一时之间,太傅府没了两名主子,府内戚戚,哀婉不决。
永成帝在听到消息一时间悲怆,尤其是在看见老太傅遗书时,声带哽咽,让人将其厚葬了。
老太傅既哀痛,因自己之过,导致圣旨被篡改,还害的褚世子和楚府三姑娘背上流言太过自责,才会悬梁自尽。
老太傅为人良善,体恤百姓,时常救济流民,且本就是当世大儒,被不少人所景仰,他死的消息,不过一日便在京都掀起风浪。
有甚者开始议论,若非镇国侯府,不得罪了那柳编修,事情也不至於此,又有言道若是不收回圣旨,将错就错,老太傅也不会自责而死。
一时间议论镇国侯府的人良多。
镇国侯父子,在听到消息时便进了宫,表示圣旨虽收回,但婚事不变。
褚昭连忙跪了下来,「臣与楚府姑娘阴差阳错,实乃天命姻缘。」
永成帝叹了口气,「也好,让老太傅走的安宁些,既然如此,便好好准备婚事吧!朕命礼部替你操办,楚府姑娘虽出身不显,但听闻楚家一向以诗书传家,教导的女子向来贤良淑德,想来也是不错的。」
镇国侯始终低垂着眸子,只听见陛下这句话,眉眼不仅跳了跳。
贤良淑德?
陛下这是不知京都的传闻?
镇国侯安耐住心里的想法,和褚昭一同出了御书房。
李公公奉上茶水,「都说褚世子清雅如玉,今儿到底是要染上瑕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