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萄果抱着枕头来到安久房间,悄摸着爬进被窝抱住安久。
醒来后的安久没有制止,安抚般的摸了摸萄果的头,轻声道:“还是睡不着吗?”
萄果喉咙里用力“嗯”了声,将脸紧贴在安久脖颈下,低喃道:“这样抱着阿久我心里踏实,不然我害怕,总觉得像在做梦,。。。”
说到最后,萄果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带着哽咽。
弄丢安久的那一周里,他被吓的几乎神经质了,严墨清一直处于昏睡中,他无处求援,恐惧,愧疚,以及无止境的绝望,让他每日浑浑噩噩不知所谓。
现在安久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萄果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不能接受在即将失去严墨清的日子里,又失去了他的阿久。
安久回来的这三天里,萄果每晚都固执的要跟安久睡一个被窝,只有Zx系信息素能够让他安心入眠。
“阿久。”许久,萄果低哑道,“医生说清哥可能撑不过这周了。”
安久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睛黯然的凝视着窗外,深夜万籁俱寂,弯月被遮掩在厚重的云层之内,但依然有缕缕月光渗透云层撒下来。
过了许久,安久轻声道:“萄果,我不会接受清哥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萄果听不懂,可越不懂心里越紧张:“阿久你别吓我,你跟清哥过誓会好好活着的。”
“放心吧萄果。”安久缓缓说,“我会努力的,认真的活着。。。”
话说完,安久握住薄被下萄果的一只手,拉着那只手轻轻贴在自己温热平坦的小腹上,然后靠在萄果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低轻的话音里满是憧憬。
萄果惊的抬头,幽暗的光线中,难以置信的看着安久:“所以阿久你前两天出门是为了。。。”
“是,小手术,已经做好了。”
“这。。。”萄果呼吸微促,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小心翼翼的问,“这种事,清哥之前知道吗?”
安久沉默了几秒,低声道:“清哥知道,会生气的。。。”
萄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阿久你想过吗,没有a1pha信息素安抚,那会是个极其煎熬的过程。”
安久声音格外平静:“那不是煎熬,比起毫无意义的活着,那对我来说更像一种希望。”
“阿久,值得吗?”
“值得的萄果,他让我开始憧憬未来,那就像清哥留给我的礼物,我永远不会后悔。。。”
*
因为易感期最后一日失控,裴钥静休了几日身体才完全恢复,这几日反而让他想起了更多易感期生的事情。
气血攻心时觉得荒谬,午夜时分完全冷静下来时,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口蔓延,易感期和那家伙情期重叠的几日,疯狂的沉溺在生理和精神双重愉悦中,像极了一场梦。。。
至少那其中的缱绻和温情不存在任何欺骗,比那半年要真实的多。
此刻完全冷静下来,裴钥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标记安久,如果标记成功,安久现下有九成的概率怀上他的种了,就像在那omega的肚子种下一颗定心丸,可以确保他这辈子都无法摆出自己的掌控。
想到这里,裴钥有些烦躁的将烟灰抖落在面前烟灰缸里,转头对许览沉声道:“去问问盯着那边的人,严墨清还能撑几天。”
“是。”许览拿着手机快步离开了包厢。
“外面在传撑不了几日,说起来,严河的两个儿子里,严墨清是最有能力的。”
说话的男人名罗乔,穿着得体考究的烟灰色休闲西装,气质稳沉,谈吐温雅,比裴钥大六七岁,一直是鸿月军工集团的二把手,是商政界少有的Beta精英。
“没有让严墨清留个孩子,这倒不像严河的作风。”沈湛靠着沙,若有所思道,“亚联盟几大世家,cx系a1pha并不多见。”
一旁打完台球的成栖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沙上,端起桌上一杯啤酒咕噜灌下,随之漫不经心分析道:“严河次子同样是个cx系a1pha,而且未婚妻司希也是cx系omega,下一代九成还是cx系,所以严家人根本不担心后嗣问题,让司希多生几个就。。。”
似乎想到了什么,成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裴钥,现裴钥脸色阴沉的垂眸盯着酒杯,像在郁闷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以为是自己话语里提及司希所致,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嘴贱。
“严家次子和司家小儿子的婚事,未必会很顺利。”罗乔再次开口,他并不清楚裴钥跟司希的过去,自然也看不懂成栖此刻给他的眼神提示,只继续慢条斯理道,“接手那个锎矿之后,我才了解到原来司家也准备介入开采,时间大概是在两家联姻之后,毕竟那个锎矿严墨清原就是准备留给他弟弟的,现在矿被归属到裴钥你的名下,我不知道这是否会影响严司两家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