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那就娶了她。”
“她说她怕人家说闲话。”
“咱又不是那迂腐的儒学道者,在乎这些个干什么?”
“我倒是不怕闲言碎语,但是她是个女人,女人嘛,总是容易被些坏坯说风言风语,而且还是寡妇人家。”
崔百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言语,专心酒肉。
黄昏过去,月上柳梢头。已打发了叶娘第十七回,估计不久,便会来第十八回。
桥头,缓缓的走来两人,一大一小,行得近了,便见他的怀里还抱得有一崽。
他带着一个大斗笠,看不清人脸。
他直直而来,对着这朱家歪脖柳。然后停在树下,看着树上倒挂着的人。
大壮牛和崔百醇也看见了他。
“这人是你吊的吗?”
“是。”
“这人怎么了?”
“打老婆。”
“那自归他娘家人管,你是他娘家人吗?”
“不是。”
“那你怎么把他吊起来了?”
“呃……他还拿刀在这里伤人。”
“伤了几个?”
“七,八个吧。”
“那自该吊起来,甚至要毒打一顿。”来人取下头上斗笠,正是消失多年的冉絔。
“冉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吊多久了?”
“快三天三夜了。”
正在这时,叶娘已又抱又背又拖又拉的将四个女儿带了出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冉絔面前。
“冉大哥,冉大哥,求求你了,你快让他们把有名放下来吧,再吊下去,他真的会死的,他若死了,我们母女怎么活呀,我们也不活了……”她一边说一边哭,甚至一边磕头,活像个疯婆子。孩子们也被她吓住,一一哭了起来,倒是朱美纶,无论怎么暗暗的掐,偷偷的拉,悄悄的扯,她都是死劲的咬着牙,忍着痛,死也不哭,甚至都不叫唤。
“好了好了,朱大嫂,你快先起来吧,地上凉。”冉絔抱着一个孩子,不好扶她。
“大牛兄弟,便将他放了吧。”
“反正也快到三天三夜,冉大哥又给他求情,俺岂能不给面子。”大壮牛正欲前往。
冉絔手中已是一挥,长刀飞去,当一声斩断腰带,朱有名便被狠狠地摔了一个狗啃屎。叶娘则是连忙扑过去,为之解绑。
简直是看得让人感动,深深被他们夫妻之间的恩爱感动涕零。
“多谢冉大哥,多谢冉大哥!”这一家子,这朱有名,这姓叶的娘,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她吗?
所以吧有心人,遇到这种夫妻吵架,打架,甚至杀架,你就远远观望就好,别说是友邻陌路人,就算是亲哥嫂,亲姐姐夫,他喊你帮忙再说吧,否则就是出力不讨好,甚至还会一不小心变成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现在大壮牛就感觉自己活生生像是个恶人,站在这里,看着朱家一家子环抱着哭成一堆,仿佛就是因为自己,才让他们被拆散。
“日他娘的!”大骂一句,已是扬长而去。
“冉大哥,快,快进屋喝些热水,您还没用饭吧。”
“咳,走得急,不仅我没有进食,这小儿,也是……也不知这寨中是否有乳妇,冉某好先去为他求些口粮。”
听得此话,叶娘不由得脸颊一红,道:“冉大哥何必再到别处去找,贱妾刚刚诞下小女,这孩子,便在我这里吧。待他断乳了,您再带回去教养。”
“如此怎好?”
“冉……兄弟你就别客气了,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会奶孩子不成?”朱有名扛着一个猪头道:“美心美菲,快弄些酒菜,就去你二姐三姐家,叫她们拿些酒菜,就说十八寨大头领冉絔冉老大回来了!”
听得此话,冉絔顿时如鲠在喉,坐在这镶金砌玉的屋子里,怎么都不适应,若不是有崔百醇陪着,恐怕他早已告辞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