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逾之从外貌来看就是一个很乾净的学生相,尤其是他今天的着装。
大概是早晨时间比较赶,和昨天的正装打扮不同,今天的他穿了件棉质纯白体恤。棉质材料的衣服很容易生褶皱,但他身上这件却看不出一丝痕迹;下身穿的是一条水洗牛仔裤,衬得出他的双腿愈加修长。他的人往那边一站,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君子,也是中最受欢迎的一类人。
而蒋磬的气质却和沈逾之相反。大概是他的性格使然,多数情况下蒋磬看上去都是那类没有什麽丰富的内在情感的人。再加上他并不美好的一些经历,只会将他打磨得更加内敛稳重。
其实蒋磬也算得上是传统意义上的英俊,眉如峰丶眼如潭,若是他能运用好这些优势,想必会收获不少芳心。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注定他只会受到一些还处在叛逆期而追求「酷」的小姑娘的欢迎,更多的成熟女性会受不了他闷葫芦般的性格——毕竟他也只有在对上感兴趣事物才会多说几句话。
「蒋先生,吴组长的办公室是哪边一间?」沈逾之停在了二楼楼梯口,转身向还在盯着楼梯出神的蒋磬。
蒋磬回神,扯了下裤兜:「右转第二间——叫我蒋磬就好。」
「你好像之前和我说过的。抱歉,我现在记住了。」沈逾之依言右转,果然看到了间挂着「二组」牌子的办公室。
「你还记得林雨深自杀前喃喃那句话吗?」沈逾之推开门,屋内一片繁忙。提前上来的任恺和周超已经开始调查那个神秘的第三人了,其馀两个他不认识的警察也在端着咖啡查看监控记录,这几人无一例外的眼下青黑。
「记得,」蒋磬轻车熟路的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包装精美丶还没使用过的茶杯,从吴越桌上夹了些茶叶进去,兑入热水。
「你的负担将变成礼物,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他没有一丝停顿地回答道。
沈逾之接过茶杯,点点头:「这句话出自泰戈尔《爱者之贻》中的《渡》,整篇诗的基调都是迷茫又无助的,只是在最後点睛中才写下了这句激励人心的话。」
「你认为她的这一句话有深意吗?」
蒋磬沉思片刻:「你还是怀疑林雨深是被人诱骗才沾染上了毒瘾?」
「不是我主观认为的,而是经过我的逻辑分析告诉我的。」
「我同意你的想法。虽然我们店内员工面试不由我负责,但是就我在店里见过的她,确实和你分析的一样。我也不认为她会主动走入歧路。」
「那第三人更加可疑。」
沈逾之从桌子上随意拿起纸笔,在纸正中间写下了林雨深的名字。
「其实这种情况下画一个关系图会更加直观。」
「我们现在可以知道的三个人,林雨深丶她男朋友丶和第三个人。」沈逾之在林雨深名字上下分别写下了这两个人。
「我们姑且认为运动裤的主人是林雨深的男友,毕竟衣柜这种非常私密的地方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接触到的。」
「衣柜内男式衣服并不多,这条裤子也是你翻找了一会才找出来的。她男友的衣服在他家的并不多,鞋架上也没发现其他的男式鞋。但桌面上的碗筷丶卫生间的洗漱用品确实是成双入对的。」
沈逾之在林雨深和他男友中画了一条线:「这麽看来她的男朋友大概率已经搬离出租屋,而林雨深却没有扔掉对方的所有东西,而且留了很多生活细节的物品。」
「两种可能性,要麽是男生自身原因被迫搬离,偶尔回来住几次,要麽就是她对我说了谎,他们的感情已经破裂。」
「而我更倾向於第二种可能性。」
「再看第三个神秘人。」
「他和林雨深的亲疏关系不如林和他的同居男友。我们对他的了解太少,只能知道林雨深和他认识,有可能是她的同学,也有可能是她在打工时认识的朋友。」
蒋磬摇摇头:「吴越昨天查过,林雨深只在我们店里打过工,我们的员工中并没有符合的人。」
「那这第三个人大概率就是的F大的学生了。」沈逾之在第三人旁边写下了「学生」二字。
「确定了大致范围,下一步就是分析这三人的关系了。」
「林雨深家中仍然摆着两副碗筷,当时家中应该还是两个人。」
「但不知是出於何种原因,她的男友突然决定搬走,甚至连衣柜内的衣服都没收拾好就离开了。」
「她有段时间没找我了,每次找我之前都会提前约时间,一般是在周三下午四点。这次找我也更像是临时起意,当天才找到我。」
「或许是他们吵架了,又或许是她的生活遭受了什麽巨大打击,总之林雨深的性格转变就发生在这段时间内。」
沈逾之将林雨深和男友之间画了道线,并林雨深名字旁边写了个性格转变,圈了起来画了个问号。
蒋磬沉思了一会:「林雨深的男友也是F大的,他们三人会是相互认识的吗?」
沈逾之将三人的名字括在一起:「大概率是,我的推测也是倾向於三人互相认识。」
「他们三个人会不会是凑在一起吸毒?」沈逾之看着蒋磬的眼睛,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蒋磬盯着沈逾之的那张纸陷入沉思,他们对於林雨深的男友和那第三个人都了解甚少,甚至连屋里是否真的有第三个人都无法完全确定,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持他们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