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以强者为尊,魔族同样,像他这种细胳膊细腿,长得和人一样的小玩意儿没魔族喜欢,于是,他就成了众魔欺凌的对象。
那时的晏华不似现在这般强大,他如一条丧家之犬般,在各个魔尊的地盘间游走,无人肯收留他。
后来,他听说他长得与人族相似,于是逃了出来,想在人族的地盘生活。
魔与人,始终不同。
他的红发红眸,在第一眼,就昭示了他的不同。
但他长得漂亮,人族中极难找到比他更美的男子,也找不到比他更美的女子。他的红发红眸,让他看起来像一颗璀璨的红宝石一般耀眼夺目。
然后,他就被人套麻袋掳走了。
对人族来说,这是噩梦,但对魔族来说,这是时机。
那人把他卖去了青楼,二十两银子的极品货,贪婪刚从那人身上冒出,他就迫不及待地舔食干净。
他往前,从未吃饱过。
魔族地盘鲜少有人类,没有欲望,他饿得饥肠辘辘,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吃饱。
那些人见他不会说话,又听不懂人话,像个傻子一般,恶念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他呆在青楼专门“管教”新人的房间,手上的麻绳都没来得及解,便靠恶念迅速壮大,顺便,杀了两个想对他不轨的小厮。
那天,他吃的很饱。
初出茅庐的魔神不懂藏拙,他看那些人朝他扑来,嘴里叽里呱啦说些听不懂的东西,便抬手全杀了,杀了以后呢,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人放了把火,把青楼烧了,想顺便烧死他,但魔没那么轻易死,他坐在一堆灰烬中不知所措,直到过了好几日,有个人喊他,把他带回了家。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有两个孩子,大的五岁能满地乱跑,小的两岁背在她身上。晏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跟在妇人身后,跟她回了家。
妇人的夫君在大户人家家里做夫子,一个月回来一次,平日只有她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妇人给他做了饭,带孩子与他一起吃,晏华吃了一口,吐了。
不是难吃,是他们魔族,无法吃人类的食物。
妇人知晓了他的身份,没说什么,吃完饭,开始教孩子读书写字。妇人也识字,她认识的不比夫君少,但她是个女子,又有两个孩子,无人要她。
晏华坐旁边听着,听着听着,也学会了一些,于是他渐渐能听懂人类的语言,还会说一些结构简单的话。
好景不长,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妇人的夫君回来了,他一回来,就甩了妇人一耳光。他听信了街坊邻居的嚼舌根,认定妇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妇人拼命解释,苦苦哀求,依旧没得到男人的怜悯。
晏华没动。
他听不懂,两人语速太快,又都是陌生词汇,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只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辣味,女人和孩子身上的酸味。
不是杀意。
很长时间,他判断一个人该不该杀的标准,是杀意。杀意是一股很冷的味道,哪怕很淡,也让人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