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李慕额角青筋暴露,无措举起手中弓箭,却不知指向何处,此时他已是惊弓之鸟,这关城县是处处皆敌。房顶上,角落里,地窖间尽数时敌人,早就不知吞吃了他们多少人!
“撤退!赶紧撤!”李慕双腿夹马调转方向,奔袭起步!马匹将将提速,巷道两侧突然荡起灰尘!绊马索凭空生出,马脚下一绊,李慕被带飞出去,狠狠拍在地上!
李慕摔得七荤八素,昏昏沉沉,一颗杂乱带血的脑子咕噜噜滚到跟前,正睁大双眼盯着他!
“那!那荣信!”
那荣信死不瞑目,死时面带惊恐,表情惊惧!
李慕惊吓坐正,顺着头颅前那双军靴仰头看去,风雪随着夜幕再度兴起,一柄将军剑携寒光直指眼前,她头顶盛雪,李慕恍惚间误识蔡正初返老还童,正值当打之年!
可再看,天降神兵的哪是七十多的老将军!
白祎柔眸光冰冷,鬓角碎发随风雪飘荡,手中将军剑撵着白雾,劈开寒雪。
她势斩得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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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祎柔这一计请坏蛋瓜猪入瓮,真的好厉害喔!娘子军也很棒!她势斩关山!】
明争暗斗,暗潮汹涌
◎他杀风月◎
京城囚牢内,狱头儿亲自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祁知县,该吃饭了。”
好吃好喝的伺候这位关城县来的芝麻小官也不让狱头觉恼,这位祁知县好过的时候也只有晚上。
大狱里当差的弟兄门多少都带些势利眼,管他天南海北来的什么大官命官,只要进了这天牢,命数已定,只是在这牢里活的时间长短差距罢了。
这谋反谋逆大罪当即斩,小罪便等着秋后问斩。小县官很少出现在天牢中,只因这官位属实是有些尴尬,放在平头百姓间算个官,放在这京城老爷里又算不上个玩意儿,听说这祁知县是因为通敌叛国,还是自己上缴了认罪书和罪状自己钻进来,这让兄弟几个实在稀奇。
当差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古怪的事情,上赶着来送死。
更何况祁知县一进来,又是皇子又是首辅轮着开看,这皇子更是怪,晚上叫好吃好喝的供着,白天又要各种刑具都使一遍,知县犯大罪能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水平啊。
书生样的祁知县还个硬骨头,白天受着打一声不吭,现在满腿染血,自个儿又颤颤巍巍的从木架子床上挪起来移向饭桌。
“祁知县,今儿白天当真对不住,哥几个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有担子的汉子……”
白日鞭子抽的祁知县双腿皮开肉绽去了,此刻小知县嘴唇苍白,凳子上为了照顾小知县铺了厚厚的垫子,即便如此,祁江坐上去的时候也疼的的眼角一抽。
祁江慢悠悠的端起碗筷,点了一个清淡的小菜:“这几个留下,把酒肉什么带出去给兄弟们分了吧。”
狱头喜欢这小知县也有原因,大晚上值夜容易饿,此时有酒有肉,自然也舒坦。
他抱着饭菜不在多打扰钻出牢房,门没关,周高涵一人站在牢外,等着人都走光了才走进去,老头见学生也不装讲究人,二代朝堂首辅扫扫凳子便坐了下去。
周高涵:“过得还不赖嘛。”
“承蒙殿下与老师关照,学生过得确实不赖。”
祁江嚼着咸菜:“白天有鞭子招呼,晚上有好酒好肉;里面的人带我如命官。”
“过得确实比在关城县好多了。”
这句话显然是在开玩笑。
周高涵脸一僵,他对祁江确实存有歉意,学生替老师当了火力,一路调到边远县城……
而当事人显然没给周高涵忆往昔的机会,放下手中的筷子,祁江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即将上刑场的罪人:“若老师觉得抱歉,不如听学生一言。”
周高涵尚在犹豫,他手中虽有魏万青与祁江通敌之证,但他相信祁江此时心中也清楚,他并未将这笔证据拿出,一是念在自己学生在牢狱中,保他一命为次要,更是通敌叛国案草草了解,能指向双方的证据随着祁江一死。最后基本化成了打三十大板的皮肉伤,不能损其根本。
其二就是顾翰钧那边的态度,白天大刑伺候,晚上又体贴相待,他难测祁江手中有什么更为关键的证据尚未拿出,惹得顾翰钧如此态度。
其间种种复杂,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想到此处周高涵看祁江的眼神不同寻常,他的学生确实聪明,此时咬紧牙关就是在报名,这顿打挨与不挨,都不是他祁江能躲得过的。
祁江如此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是他联络刑主簿推迟查案,虽苦了祁江,但不得以大局为主。
祁江脸色发白,关城县那一场病还未还透彻,风一吹忍不住轻咳:“学生知晓老师心中所想,是为扳二殿下一派所用的缓兵之计……”
周高涵未开口。
“此缓兵之计大致在学生那一封信抵京的时候就已经拟定,举荐受待见的三皇子去守关城,明面上借此机会向当朝圣上表忠心,这太子之位与您无关;另一面有借此事提点顾翰钧,圣上再不待见三皇子,也不想见血肉相残。”
祁江又接着道:“即便顾翰钺死在战场上,可留美名一条,又可延缓顾翰钧掀起所谓立太子的言语,等着更适合太子之位的人选。”
“代价就是关城一县,关城县丢与不丢,皆不能改变您……”祁江停顿,眼神如利刃冰冷。
周高涵略微开嘴,良久还是合上了。
祁江:“不,不是您的注意,是当今圣上的主意。”
周高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