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挑好的拿一坛上来,剩下的银子就归你了。」
小二手脚麻利的取来上好的桃花酿,给人斟了一海碗,而後识相地溜了,重新回到刘婶儿身後,接着刚才的话头闲扯。
「啥?你刚才说啥,说得那么小声?」刘婶听着身後的动静,疑惑地问了句。
「我说,东宫那场大火,有人说,那位还活……」
店小二一惊一乍,刚想接着往下说,便被刘婶沾满葱花的大手捂了嘴。
「嘘……小崽种,脑袋想搬家了是不?管不住你那张烂嘴,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有点儿数。」
小二恹恹地闭了嘴。
刘婶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百事儿通」。
她此刻正眯着眼睛流着泪,刀下剁着细碎的葱花。
菜板子和菜刀碰撞发出沉闷的「咄咄」声,教训完李小二,嘴上还不得闲:
「你方才提到晏家小将军,我倒是听见一件有意思的事儿。」
刘婶说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到这儿便没再顾忌,一张巧嘴讲得吐沫星子飞溅。
「我听别人讲啊,那晏小将军刚回京,便去了趟挽月楼,当场掷千金买红颜一笑,诶呦呦,你猜怎麽着?」
刘婶一脸神秘,堆满皱纹的脸憋着笑,皱成一朵菊花儿。
「怎麽着?」小二好奇,贴着脸问。
「谁知道红颜竟是蓝颜,此阿蛮非彼阿蛮,那层衣服皮褪下,竟是带了把儿的!」
「哈?还有这事儿?」小二讶道。
「哎呦喂,还有更有意思的呢。这蓝颜祸水也不是别人,正是永宁王,天家唯一的亲弟弟!」
刘婶笑得直抹眼泪,葱花的辣子沾到眼睛上,边笑边流眼泪。
「呦,这事儿说稀奇也不稀奇,谁不知道永宁王风流,这回可真是玩出花来了!」
小二听得眼睛都瞪圆了,两人登时笑做一团,乐得直拍菜板子。
小二和刘婶笑得正欢,身後的白衣人却不知为何被酒呛得直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事儿就是昨晚的事儿,怎麽才几个时辰就传得这麽离谱了?
幂篱底下的一张俊脸被谣言气的五官乱飞,拳头猛地锤上桌案,却将那桃花酿碰洒了,哗啦一下将人衣衫浇了个透。
小二惊诧地回头,眯着眼睛打量傅良夜,压低声音问:
「那郎君干啥呐?怎麽瞧着脑瓜子不太灵光」
「不晓得,准是你那酒太冲,上头了。」刘婶皱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