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在这种时候遇见真的盗猎犯。
楚轻舟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棉服,俊美冷白的面容在白雾翻涌的雪色里显得有些疏离,但那双狭长眸子里浸的,却分明是比两年前还要刻骨难销的东西。
他把四肢绵软无力的冷山像个毛绒玩具一样揉进怀里抱了片刻,才舍得稍稍拉开距离,用手背贴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怎麽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这事说来惭愧,冷山抿着唇不肯回答。
楚轻舟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握住冷山的手腕,就要将人带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
冷山站在原地不肯动,他眼神迷离懵懂地仰着头看楚轻舟,大概是神志尚不清明,语调里多了几分难得的任性:「我要回学校宿舍。」
「回什麽宿舍?太远了,这附近有座寺庙,我带你去里面休息。」也不知楚轻舟是怎麽对这附近的位置了如指掌的,反正他就是胸有成竹。
「不!」冷山摇摇头:「不行。」
「我朋友,我朋友还在那里,我得回去救他。」
「我会让人去救他的,你放心吧。」楚轻舟伸出手:「来,我抱你。」
他逆光站在雪山上,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染上浅金色,尊贵而耀眼,像个里手握重权的贵公子。
楚轻舟长得确实很好看,冷山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他微眯起眼睛直视着对方身上的太阳,只觉得心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细密微妙的痒从五脏六腑蔓延至四肢百骸,那该死的*作用让他原本压抑在心底的某些念想按捺不住地悸动,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将眼前的人扑倒在雪地里……
「不要抱。」他拍开楚轻舟的手:「我自己能走。」
温度分明很低,冷山却觉得燥热而焦灼。
他心虚地别开目光,说:「你离我远点。」
楚轻舟唇角勾出一个好看而意味不明的弧度,他嗓音有些暗哑,似乎在极力忍耐克制着什麽:「怎麽,这麽久没见,对我认生了?」
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恶劣地写着明知故问。
「……」在这样身处弱势的场合下,冷山不由有些畏惧和恼怒。
两年,足以让人的心态发生一些微妙的转变。
他觉得楚轻舟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他说不上来确切的变化,如果说两年前的楚轻舟对他的态度是愧疚而温柔的,那麽现在好像已经没有愧疚了,至於温柔……
说是温柔,倒更像是本性暴露前的伪装。
「没有认生……」冷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烫得吓人,他底气不足地说:「就是,就是身体不太舒服。」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逞强。」
楚轻舟不准备再多说,他略微弯腰,直接将冷山打横抱起。
这时候再挣扎就显得过於矫情了,那只会更奇怪,冷山想了想,任由自己早就发软的身体靠在楚轻舟怀里闭上眼睛。
楚轻舟察觉到他的顺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轻微颤动的眼睫,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来到寺庙後,他轻车熟路地走了最僻静的南门,避开了几名禅师,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冷山的那间禅房,就像来过这里无数次一样。
他把冷山轻轻放在床上,就要去脱对方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