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了吗?
陆敬祯沉着脸疾步上前,不由分说把人拉起来。
不管什么毒,应该都能逼出来。
哪怕他内力不济,至少也能逼出一些,得先让人清醒过来。
陆敬祯将人扶正,盘腿坐在沈嘉禾身后,运气入掌,凝神贴上她的后背将内力灌入。
之前无意识催动过真气隔空劈开窗户时,陆敬祯就感觉到这股真气虽然在他体内,却又像不是自己的。真气顺着脉络游走至掌心,到被送出的一瞬,他明显感觉到身体经脉的不适胀痛,大约隔了半日才缓过来。
这种痛感他刚才提气翻墙时也感受到了,差点还从围墙上跌落下去,幸好他反应快,这才只是踩碎几片瓦砾。
此时他全面运气,体内磅礴真气汹涌,周身经脉更像是被注入滚烫岩浆,灼烧剧痛,又宛若拉过万千刀片,疼得陆敬祯浑身发抖。
他尚不能控制内息,却也不能将面前之人交予旁人,连东烟都不行。
欺君之罪非豫北侯府能承受,他得靠自己在这里救她!
至少,得熬到她的侍卫前来。
陆敬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分散自己的思绪,想想别的,可以想想别的。
他同她初次见面那天,晋州城内外覆在一片皑皑冰雪之下,她穿着件石榴红的冬衣,领口缝了圈白兔毛,柔软裹住少女漂亮脖颈。
灯笼朦胧的光照出少女脸上担忧,她一手握着酒壶,一面压了压盖在他身上的氅衣,拧眉轻言:“这是掉水里了吗?怎么浑身都湿了!”
他那时刚从湍急河里爬出来,冬日刺骨的水温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所有的衣物全都浸湿贴在身上。
窗外雷雨交加,此刻沈嘉禾全身的衣服也悉数湿透,轻薄中衣此刻正皱巴巴黏在后背,恍似无物贴合着陆敬祯的掌心。
与那时他周身冰冷刺骨不同,郡主的身体却很热……
陆敬祯的呼吸一窒,他的心跳倏地加快,不明白这个时候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在救人!
对,救人!
冷静下来,冷静……
不然他怕是人没救上,自己倒先走火入魔而死了。
陆敬祯闭上眼,强迫自己去感受着周围铺天盖地的雨声,想着今夜那些刺客到底是何时埋伏在那的……
沈嘉禾最初蜷缩倒在床上后,她像是短暂地睡了片刻。
后来她卸下周身真气,完全放松不与那药性对抗,有那么些许瞬间,她的选择似很有作用。
但后来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体内原本蛰伏不出的真气似被骤然催动,一股难以言明的力量正牵着她的真气在全身脉络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