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将它与儿女私情混为一弹,她不想再听,於是冷声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并非我雪中送炭,只是从前利益交换,你教绣娘们画画,我帮你织新布。恰好那个时候做出来,是你运气好,老天爷帮你罢了。」
「你能夺魁也是因为你有这个实力,我就不白得这个功劳。你日後去京城,飞黄腾达是你的造化,我也不敢居功。」
这番泾渭分明丶恩断义绝的话,让韩昭苦笑起来。
贺兰君上山前,在心中还有一些隐秘的期待,她挣扎一天过後,还是赴约,心里不免想着,也许,万一,韩昭是有苦衷的,她们是不是还是有可能。
於是终究是坐在了铜镜前梳洗打扮,坐在镜子前,她才猛然发现镜中人憔悴不堪,眼圈泛红,出门还戴上帷帽遮住。
可现下,她彻底清醒了。
「既然话已说尽,我们就此别过吧。」贺兰君冷冷落下一句,转身向亭外走去。
韩昭情急之下,忙拉住贺兰君的衣袖,道:「贺小姐,我还有话要说。」
贺兰君没有转头,问:「什麽话?」
韩昭低下眼眸,有些哀伤,道:「贺小姐,我今日来,其实是来跟你认错的。」
贺兰君的帷帽缓缓地转了过来,问道:「什麽错?」
韩昭抬起眼,直直地望着贺兰君藏在帷帽後的双眸,她艰难开口:
「我错在,欺瞒了贺小姐,让小姐的一腔情谊错付於我身上。」
贺兰君隐隐觉得她要触摸到事情的真相,心内忽然有些恐惧,她张了张嘴,稳住心神,问道:「你欺瞒了我什麽?」
韩昭没有说话,拽住贺兰君衣袖的手,缓缓往下,牵住了她的指尖。
那力道很轻,轻到只要贺兰君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挣开。
可她却任由韩昭牵着她的指尖慢慢地往上,毫无反抗之力,连贺兰君都分不清,她是无力挣开,还是无心挣开。
被牵住的指尖最终落在了韩昭心口的位置。
丝绸布料柔软光滑,且因着在凉风中静立许久,摸上去先感受到的就是丝滑凉意。
韩昭的手温热,压着贺兰君的手,渐渐用力向下,直到整个手掌压着布料,和底下的柔软严丝合缝。
凉滑的布料被染上了热意,贺兰君感受到手底下撞击着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蓦然,她感受到一点不对劲,手指微微动了下,与手掌贴合的曲线下,虽然隔着层层布料,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份不应当出现的柔软。
心跳声蓦然震耳欲聋。
贺兰君慌的瞬间抽回了手,掀开帷帽面纱,震惊地望着韩昭。
韩昭定定地望着贺兰君,眼底似有泪光闪现,哑声道:「贺小姐,正如你感受到的那样,我是个女子。」
贺兰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身子似站不住一般,往後踉跄两步,倒在凉亭的椅子上,神情恍惚,喃喃道:「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