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封析扬一定不以为然,自己有了爱人才发现,此举,属实不易。
他想着等案子破了,要亲自给阮东女友赔礼道歉。
听得竹韵好一番笑。
还有最后两个没走访的幸存者。
可无论他们怎么找,其中一个叫刁腾飞的人,始终找不到。
上一次做拯救计划时,也有好多找不到的人,因为不是侦查,就都没有细究,可这次这些人还是在户籍信息里被找了出来,唯独这个刁腾飞,依旧一点眉目都没有。
陵市户籍库里当然有不少叫刁腾飞的,一一筛选后符合条件的不足二十个。
再逐一排查,竟没有一个是当年的幸存者。
熊少华提出人会不会已经不在了,于是又在已经死亡销户的人群里找,依旧没有。
许志鸿认为也许刁腾飞不是本地人,只是碰巧来陵市的时候遇上了这事,之后又离开了陵市,那么查不到,也很正常。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户籍信息并没有完全实现全国联网。
竹韵翻出了当时的登记资料,这个刁腾飞只简单了留了个户籍信息为江省,至于更细的内容以及联系电话之类,一律没有。
四年前,没有联系电话都是正常,但是户籍只写到省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江省,”竹韵嘴里念叨,“江省有多少市?”
“不是吧,”熊少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要一个一个查?”
竹韵耸耸肩:“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就非得找到这个人不可?”
封析扬接过话:“非找到不可,一个受害人,留个模棱两可的信息,说不定连名字都是假的,不觉得奇怪?”
熊少华摸着脑袋想了一会,有道理。
江省是邻省,虽然离得不远,但如果一个市一个市的跑,恐怕不现实。
封析扬略一思索,把熊少华和许志鸿叫进办公室:“你们一人带两人,整个江省所有市、县全部列出来,挨个发协查通知,务必找出这个刁腾飞。”
“是。”
“是。”
等封析扬布置完任务,竹韵也进了办公室。
她说:“能不能把当时参与办理劫案,比较接近金店的警员集中起来?”
封析扬不解:“为什么?”
“我想了解一下劫案的全部细节。”
封析扬想了想:“好,我和宋局申请。”
其实幸存的两名警员进入过现场,更直观地看过金店里的情形,可其中一名不愿意再理会局里的事,封析扬当然不会勉强。
至于阮东,他现在身份特殊,不适合再与局里有明面上的联系。
宋庆来也参加了会议,他没有参与侦破当年的劫案,所以只是坐在一边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封析扬边回忆边说:“当年瑞祥金店是陵市最大的金店,那天已经快下班,突然接到警情,有两名劫匪持枪抢劫瑞祥金店。”
“当时在场的所有警员都第一时间赶到,武警也出动,还安排了几名狙击手在马路对面的楼里。”
“那条街上有很多家金店,都是面朝马路的门面房,整个金店可以进行狙击的只有正门一面,虽然是整面的玻璃,看起来视野开阔利于狙击,但是店里其余三面连窗户都没有,只有马路正对面有一栋三层小楼,两边都是围墙,高度不够,范围也不够。”
“我记得,店里有几根粗壮的圆柱,还有柜台,都很适合隐蔽,从正面根本没有可以狙击的点,很显然,这两名劫匪已经将这一片的金店都仔细踩过点,我记得事后有分析,其余几家金店的射击点都比瑞祥金店要好。”
竹韵:“他们连警方的狙击布控都考虑进去了。”
封析扬一点头:“看起来是,并且,劫匪有两人,如果不能同时击毙,留下的另一个必定会大开杀戒。”
竹韵也想到了这点,狙击并不完全可行。
“不过虽然他们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是也没想到警方会到的这么快,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应该正准备撤离。”
“当时里面有八名店员和十二名顾客,除了劫匪刚进门时打死了一名按下报警器的店员外,其余人都没有受到伤害,于是,在陈队的示意下,我开始与劫匪谈判。”
封析扬边说边示意在场的同仁补充,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回忆,怕自己有所遗漏。
见大家没有不同意见,他继续说:“开始,他们要求我们准备车子和钱,只给一个小时准备,超时他就开始杀人,超一分钟杀一个,我记得很清楚,里面的人说只给我三分钟的考虑时间。”
“对,”有一名警员接道,“我也记得,这俩王八蛋根本就是存心的,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想过投降。”
封析扬顿了顿:“但是无论如何也可以争取一个小时的营救时间,各个地方的营救专家都在往现场赶,我和陈队商量的结果是,答应,先稳住他们。”
竹韵忍不住问:“所以你回应了他们?”
封析扬摇头:“没有,我还没回应,他们自己站了出来。”
竹韵皱眉。
如果封析扬的回忆没有差错,当时的情况虽然劫匪肯定是跑不掉,但是,警方也没有占上风,至少,警方解救不了店里的人质。
封析扬知道竹韵是怎么想的,他说:“我也很疑惑,他们躲在人质身后,走到了店门口,因为马路对面的小楼不够高,他们所在的位置,狙击手依旧无法狙击。”
“他们突然提出投降,说这么多警察围着,知道自己跑不了,迟早被抓,不过是死罪还是无期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