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妙伸出手。
「姑娘……」碧水有些着急地唤道。
容妙摇了摇头,镇定道:「没事。」
她轻轻拉开他的衣襟,他的胸口有一处伤口极深,甚至可以看到里头的森森白骨,明显是刀伤。
身上的其他地方都有深浅不一的伤口。
甚至在马车行进时,他的伤口牵动又流出潺潺的血液。
容妙皱紧了眉头,也顾不上什麽了,掏出帕子堵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手帕很快就洇上血色,就连她的素手也染上了红色。
「何大哥,再快些!」容妙焦急道。
马车在路上飞驰着,扬起尘土一片。
……
「咚咚咚——」
碧水用力敲着医馆的门。
郎中过了会儿才慢腾腾地打开了门,衣服和头发都有些凌乱,像是才刚起床的模样。
一打开门就见到一个浑身鲜血的男人被一男一女架着,郎中顿时就被吓醒了。
他瞪大了眼睛,「这——」
「大夫,快点,他快撑不住了!」容妙着急道。
郎中连忙让她们进来,叫人把他放到床上。
容妙一路上都紧紧地捂着他的伤口不敢松开。
足足一个时辰。
郎中终於替他缝好了伤口。
「他的伤口如今是缝好了,只是伤势过重丶失血过多,能不能熬过去不好说。」郎中摇头叹道。
容妙闭了闭眼,她平静地道:「好,多谢大夫了。碧水,你随大夫去拿药吧。」
她看着躺在床上面白如纸的萧翊,心情沉重。
他赤裸的胸膛上满是大夫缝补的伤痕,狰狞极了,上面还沾着乾涸的血迹。
容妙打湿了毛巾,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地将他身上的血迹擦乾。
等到她终於将他身上的血迹擦乾净,盆子里的水都早已换了三次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放在一旁的长剑,上面还沾着不知道是何人的血。
她的眸光一沉,她垂睨着紧闭着眼的萧翊。
容妙的手指捏着衣角,抿紧了唇。
脑中无数思绪闪过。
忽然,她看见他的右手紧紧握着,像是攥着什麽东西一样。
容妙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眼眸闪了闪,伸出手轻轻掰开他的右手。
明明已经陷入昏迷,右手却依旧死死攥着不松开,费了她好一番力气才将他的手掰开。
只见他的手中握着一枚银锭。
银锭的样式虽与官制的相似,却仍是有些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