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住在独栋别墅洋房里,却要日日担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知道这和一生贫穷相比,哪一个更残忍。
周贺南没有因为林缦的安慰而感到宽心,他勾着车钥匙的手垂在大腿边,说道:「可连医生都建议这次不要开刀。」
是大限将至的意思吗。
怎麽会那麽突然。
作为另一个天天听「狼来了」长大的人,林缦也受到了冲击。
「确定吗?」她头微微凑向前。
他点头。
「那我们是不是不该搬出来住?」
「按我爸的性子,不会愿意我们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嗯,周老师一直都喜欢为别人着想。」
「真是的。」周贺南忽然烦躁起来,「我都以为他快好了!」
「癌症本来就很难保证完全康复,还是想想怎麽让周老师……开心一点丶安心一点吧。」林缦记起周老师第一次赞扬她作文的样子,他甚至顺着文中引用大谈契诃夫和王小波,声音是如此高涨。这种开心在这几年好像消失了。
要怎麽让周老师在生命的最後重新焕发生机呢。
「以後好好相处吧。至少——不要再让爸爸为我们两个操心。」他转过身,眼神和她交集在一起。
林缦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如果周老师能看到周贺南独当一面的样子,也许就会像从前一样开心。
高压之下,周贺南快速上手,他有管培生时期的底子在,又常年听徐婉仪谈起公司大小业务,用了心就能做好。
一个月後,林缦识趣地在晚饭时向徐婉仪提起给周贺南换岗位的事情。
「缦缦啊,不能这麽宝贝老公的。」徐婉仪很满意林缦和周贺南最近的状态,她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信远医疗新的未来,於是常常打趣他们,希望他们的感情更近一步。
林缦傻笑着,她在徐婉仪慈爱的目光中强行克制住自己想要掉落的鸡皮疙瘩。
一旁周贺南接话道:「妈,你这是歧视啊。我难道做得不好吗?」
「你有缦缦那麽好吗!」
「怎麽没有!她见客户我陪着,她加班我陪着,她睡了我还在书房改数据分析。你看我的黑眼圈!」
「臭小子。」徐婉仪像小时候一样,将筷子打在了周贺南的指关节上,「你就做了一两个月,就想跟人家缦缦这麽多年比啊。」
「我又不是要跟她平起平坐。」周贺南扁扁嘴,他在徐婉仪那边讨不到好,又将椅子朝周建军的方向靠了靠,「爸,你看我妈啊,胳膊肘天天往外拐。」
周建军笑了笑,学他的样子将椅子朝徐婉仪的方向靠了靠:「你妈拐得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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