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第一眼平平无奇,再看后会发现好像还不错,再看一眼又觉得可以。
她努力挣脱无果,任由对方审视物品一样扫荡自己的容貌。
“刚才打雷是不是把你脑仁劈碎了,你看看你在说什么屁话。”
脸上像爬了条毛毛虫,轻轻扫过的地方泛起奇怪的痒意,陆知鱼垂下水汪汪的眼睛,尽量与他意味不明的视线错开。
裴林之的手与陆知鱼相比温度高很多,时间长了她竟开始贪恋温度。
略带薄茧的指腹从下巴上移到颧骨在停留至眼角,裴林之拂去黏在旁边的碎发,意味深长地开口:
“陆知鱼。”
“干嘛?”她没好气回复。
有事说事凑那么近干什么,摸她脸干什么,“五要五不要”都白背了吗?
正当她在心里疯狂怒骂裴林之的奇怪操作时,耳朵里清晰传来他似脆弱的话语:
“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去参加体检了。”
没有平日里调侃的语气,没有装模作样出来的委屈,是发自内心真情流露的脆弱。
天生对情绪敏感的陆知鱼察觉到了这一点,澄澈的眼里映出裴林之垂下的眉眼,心疼难耐。
“哦。”
在看到他脆弱的一瞬间,陆知鱼心中出现许多想说出口的话,脑海里突然想到前不久的讥讽,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的脆弱是脆弱,她的就不是了吗?
本摇着尾巴求安慰的裴林之在听见她故作冷淡地回应后喉咙发干:
“除了哦呢?”
除了哦呢?还有我支持你,没关系,都可以等这些小丑台词。
可不需要明明是裴林之亲口说的。
陆知鱼把那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他,趁其沉浸在悲伤中,挣脱了束缚。
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么惊人举动,倚在了三米外对面的墙壁上。
刚刚给小姨发了消息,几分钟之后大家都会赶到这里。
“我还是要脸的,裴林之。”冰凉的墙壁与发寒的衣物黏贴在脊背,连带着陆知鱼的声线一起转变。
“今天找你也仅仅因为不想小姨担心,我天生心善,看不得别人受苦。”
“我确实幼稚,但那又怎样,我就是要一辈子划分朋友等级,把你们在我心里分出三六九等,就像梦想一样。”
她喘了口气,拎了拎散发寒气的衣襟,试图以此减少热量损失。
“没人支持就没人支持呗,我反正要去试试,就算没有人跟我玩又怎么样,我还有自己,我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陆知鱼越说越热血,最后竟感觉不到寒冷,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开水壶丝丝缕缕往外冒热气。
说完后,她不再看裴林之的表情,转身径直离开。
雨伞被孤零零放在他的脚边。
雨渐渐停止,乌云散走一半,太阳浅浅冒出个头,顺带着正东方向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