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鎮醫院送過來後,主治醫生就了解過這位病人的經歷,不由得肅然起敬,難免多點耐心,此時眼神鼓勵衛司融繼續說。
「能別圍著我看嗎?」衛司融說完了。
這圍繞著床邊站著一水的白大褂,每張臉上寫滿和藹關切,不知真假,一眼看去怪嚇人的。
也就衛司融能穩住,換做別人又得暈過去。
主治醫生完美表情裂開一條縫,慢吞吞站起來揮揮手,在護士協助下再次給衛司融做了遍簡單檢查,叮囑道:「有任何不適就按鈴。」
顧予林在旁只當一個勁附和的配合家屬。
待房門關上,平躺著的衛司融手撐著床搖搖晃晃要坐起來,把顧予林嚇得夠嗆。
「哎,想幹嘛就說,別自己亂來。」
衛司融眼前金光亂冒,視線出現雙重重影,他知道這是高處墜落的後遺症,閉眼緩了緩,有氣無力道:「我想靠會。」
「知道了,這就給你搖起來。」顧予林嘴碎效率高,不到一分鐘,衛司融靠著枕頭抿著吸管喝著他端得水。
喝得差不多,衛司融偏頭示意不要了,這才轉眼看身處地方,高級單人病房。
他渾身都疼,說話溫吞得很:「宣帛弈……怎麼樣了?」
放好水杯的顧予林拉過椅子坐下,神色凝重,不發一言。
衛司融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夢裡夢到一片血紅,醒來還問不到人的消息,該不會——
不會,不可能。
宣帛弈不會那麼容易出事,心有掛念的人出門在外辦事都有分寸。
越是勸說自己心底越是有一絲無處可落的恐慌。
那麼高的地方又有他在懷,這無疑是多了一重撞擊力。
宣帛弈再怎麼厲害,也就是個靠腦子吃飯的檢察官,是力氣很大,關鍵那時候力氣大有什麼用?
他的表情太鮮活了,讓想說實情的顧予林住嘴,靜靜觀察好一會兒,奇道,這不是討厭一個人會有的表情啊。
「你說話。」衛司融啞聲,細聽不難發生幾分想逃避的顫聲。
顧予林回過神來,見他蒼白著小臉快要搖搖欲墜的悲慘樣子,擰眉道:「我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衛司融問。
「因為——」
「因為他和你不在同一個醫院。」一道爽朗女聲在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