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下课後去准备好的酒店房间里换衣服的话已经离约定好的时间有点紧张了,只好有些歉意地回覆:
【对不起(>人<;)学长,我今天有点事情哦,要不改天吧?】
【到底是什麽事情呢?我可以帮得上忙的话要不要一起呢?】
【嗯,不用麻烦你的学长,不太方便啦】
【哈哈,难道是和重要的人有什麽约会吗?】
【不是约会啦,要上课了!我不打扰学长喽】
【嗯嗯,孝慈你也认真上课】
【要是有什麽不会的题都可以来问我。】
金长宁没有立刻熄灭屏幕,只是在别人都开始听从老师指示拿出书本的时候,愣愣地看着渐渐变暗的对话屏幕。
难道,不是误会吗?
他一向不会去追问一些东西,按照金长宁的行事作风,对话在第三句他就会主动结束了。
金长宁一直这麽懂事,他从来不会追问为什麽金旅当初抛弃自己和妈妈;也不会去质问小时候排挤自己的小孩到底是出於什麽理由。
但是今天他却忍不住问全孝慈为什麽要拒绝自己,如果是社团活动的话为什麽不能说清楚?
什麽事情是自己不能帮忙的呢?难道是只有宋浩那样的人才能帮吗?小慈否定了约会却没否定要见重要的人,难道说重要的人本身就是宋浩呢?
原本平复下来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针刺一样的疼痛使金长宁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没有顾忌讲台上写写画画的老师,金长宁又解锁了屏幕,他有些後悔发了最後一条信息。
金长宁一向在看到没有收益或者事情走向不符合自己预期时候就会立刻舍弃,从不喜欢拖泥带水。
但是在认为对方已经心有所属的时候竟然还主动为下次见面制造机会,也许对孝慈的感情早就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发酵起来了。
金长宁微微失神,讲台上的老师皱了皱眉。
「长宁,这道题选什麽?」
老师稍微敲打了一下这个平日里一向专心致志的学生,示意金长宁回答一道选择题。
一阵阵痛感反倒让金长宁的大脑更加活跃,一边阅读一边计算,看完题目也就算好了;稍加思索之後金长宁报出了自己的答案。
老师颔首示意他坐下,金长宁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继续听课。
边听他还颇为自嘲的想着,当初他妈发现金旅有家庭以後孩子已经快满月,被迫辍学带着一个累赘也还是咬着牙打工。
生存的压迫是最好的老师,在母亲堪称狼狈地言传身教之下,他懂事以後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管到底多伤心多难过都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完。
而自己在已经没有这种压力的生活里,却始终学不了那些上等人所谓的松弛感。
骨子里总是带着贫穷中滋生出来的焦虑底色,做什麽事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一样,重视时间和效率就像重视生命。
全心全意的悲伤是一种特权;这世上很多人都只是在挑着相当稀少的休息时间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欢迎光临欸,小慈!」
今天的生意还是不太好,金长安百无聊赖地站在前台,有些丧气的说着欢迎词。
低沉的语调在看到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时一下子上扬起来。
全孝慈今天扎了双马尾,低低地用天蓝色毛绒发圈束起;
M型刘海和特意梳出来的衔接鬓边让本就精致的小脸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
V领的条纹衬衫和套在外面的纯色毛衣背心都是饱和度很低的霜蓝色,脖颈上的孔雀蓝心形宝石项炼和下身短短的米灰色A字裙让整体穿搭不沉闷也不过分花哨。
「因为上次说不穿员工服也可以,所以我就穿着自己的衣服来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又一次在朋友们面前穿女装,全孝慈难免有些紧张地发问。
在原故事线中,这间咖啡馆的服务生装扮都是中性的长衣长裤,全孝慈担心穿上员工服装被人看出是男生,所以一直坚持穿裙装在咖啡店帮忙。
「当然没问题啦,你能来帮忙我们已经很高兴了!」
金长安三步并作两步飞扑到全孝慈的身边,双手握住他的肩抱怨:
「因为店里一直没什麽客人,葛照和王家申一直住在厨房里想速成点甜品技能,我这段日子试吃都要吃吐了,你来了就太好了!
我推荐你尝尝她们的肿瘤状曲奇和大饼状态的奶油蛋糕,喏,还有那个看起来像板块移动挤出来的喜马拉雅山状的戚风蛋糕。」
全孝慈看了看桌子上一大堆奇形怪状的成品,又扭头望了望厨房里忘我奋战的两人,不是很忍心点评和尝试。
他好奇地问:「安安,为什麽不请几个专业的糕点师傅和咖啡师呢?怎麽整个店都只有你们三个?」
金长安正神情痛苦地咀嚼看起来像古神降临产物的奶油大福,闻言拼命嚼嚼嚼把糯米皮咽下去压低声音说:
「葛照不知道为什麽剃了寸头,又拿钱从前任店主那里买下了这个咖啡馆;
家里人特别生气,花点钱倒是没什麽,但是葛照一天比一天有主意,她家长就不太乐意。」
说着,金长安又拿起一块糊了的饼乾继续吃:「因为吵架嘛,葛照的零花钱就被断了;她又不肯拿我们的钱去做事,我们只好出出力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