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附近确实有条瀑布,不过若是要赏此奇景,需要等夏日雨後。」拂衣解释:「更何况後山地势复杂草木旺盛,还有野兽出没,不如等夏日到来,金吾卫周密安排後再做打算?」
岁庭衡伸出手,拦住拂衣头顶上的杏花枝:「你……你们可曾去过那里?」
「去过,不过咱们皮糙肉厚,被蚊虫咬一口,不小心摔一跤也没关系。」杨二郎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殿下您身娇肉贵,可不能像我们那样折腾。」
林小五拧着杨二郎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殿下,杨二郎的意思说,您身份贵重,不可轻易涉险。」
若是殿下真出什麽事,在场所有人谁都别想活。
「尔等好意我都明白。」岁庭松开花枝,把手背在身後:「既然今日无缘去後山赏景,那麽请诸位跟我讲讲後山的趣事。」
众纨絝七嘴八舌说着各自闹过的笑话,站在外围的才子才女们见皇子殿下时不时颔首,似乎与这群纨絝交谈甚欢的样子,都拒绝承认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定是殿下品行高洁,礼贤下士,看在这些纨絝长辈的份上,才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
「云姑娘你呢?」岁庭衡问拂衣:「你幼时可与他们一样?」
「有点一样,也有些不一样。」拂衣没想到自己已经保持沉默,皇子殿下还会主动询问,她神情有些尴尬:「也就跟他们一起爬爬山,赏赏景。」
「拂衣,你还记得我七岁那年,我们跑到後山挖人参,结果不小心掉洞里那件事吗?」林小五兴致勃勃回忆童年:「你想拉我上来,没曾想也摔进洞里,到了天黑家里人才找到我们,後来我爹说,我们俩的哭嚎声五里外都能听见,连野鸟都被我们吓得漫山乱窜。」
拂衣默默拿眼神瞅林小五,你可少说两句吧,难道这很光荣?
曹三郎也跟着凑热闹:「还有十二岁那年,你非说自己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带我们来後山打猎,结果一只麻雀没抓住不说还迷了路……」
「那能怪我?」拂衣咬牙:「当时不是你说,你家的马有识途之能,让我们跟着你走肯定没问题?」
你也少说两句,这事更不光荣!
「它确实能识途,只是我忘记它没来过後山,那是我的问题,不是马的问题。」身为武将後代,曹三郎对家里的马很是爱惜。
「那倒是,你家的马确实厉害。」拂衣没有反驳这句话,「比你厉害。」
曹三郎理直气壮:「我爹早说过,家门口落马石都比我有用,马儿比我厉害很正常。」
才子才女们越听越迷糊,谁家聪明孩子会在未来太子面前说这种没出息的话。
这麽好的接近机会,你们不展露本事便罢了,怎麽还还互相揭短?
要不都说皇子殿下端方如玉呢,听到这种糊涂话都不嫌弃,是何等包容的气度?
「後来你们如何回的家?」岁庭衡停下脚步,侧身面向拂衣。
未料皇子殿下竟然真的在听他们谈话,拂衣微微抬头,看到对方肩膀上落着白色的花瓣。大概是想在叽叽喳喳吵闹声中听清她说话,他微微往前俯身,花瓣顺着他的肩滑落,飘在她腰间的荷包上。
「後来我们遇到一个好心的采药女,她不仅送我们下的山,还请我们吃她自己做的面。」拂衣拍了拍荷包,花瓣坠落在地。
「起风了。」岁庭衡视线扫过地面,听到风穿过花林的声音。
拂衣仰头看着漫天的杏花:「哇!」
林小五:「哇!」
这一刻,无论是纨絝子弟还是才子才女,都沉醉在落花纷飞的美景中。
「殿下?」拂衣察觉岁庭衡的视线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岁庭衡伸出手,拂衣微微後仰。
他摊开手,掌心躺着几片花瓣。拂衣抖了抖肩膀,笑着道:「多谢殿下。」
岁庭衡面上露出极淡的笑,把手背在身後:「时辰不早,我该回宫了。」
内侍们抬来金辇,岁庭衡伸手扶起行礼的拂衣,转身坐上辇离开。
望着金辇上端坐的背影消失在杏花林,与才子才女们分开後,拂衣小声对林小五道:「仁德却不优柔,宽和又不失威仪,皇子殿下这般如玉似的人物,应该从来没犯过错。」
「朝堂上无论文臣或武将,提到皇子殿下都是赞誉有加。」杨二郎接话:「就连我爹那种不管事的闲人,谈及皇子殿下都夸他是世间难得的完美人。」
「皇子殿下也不是没有犯过错。」林小五回忆起陛下还没登基前发生的一件事:「三年前娘亲带我进宫拜见先皇,皇子殿下跪在御书房外,额头被先帝用镇纸砸得血流如注,瞧着可吓人。後来我跟娘亲离开时,他还在御书房外跪着。」
「砸人的是先帝,那还真说不准是谁的错。」曹三郎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众人沉默,这话虽是大不敬,但并非没有道理。
先帝晚年越来越昏聩,偏宠奸佞猜忌忠臣,不知发生过多少冤假错案,而且没事时还爱折腾当今圣上这个大儿子。
恨屋及乌,殿下作为陛下的孩子,自然也不受先帝待见。
拂衣摸着怀里的封爵圣旨,先帝发配她全家,而陛下不仅重用她爹,还给她郡君的爵位,所以不用多想,肯定是先帝老登的错。
「王爷,出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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