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如此涣散。」讲桌上生理课老师的发言终於到了尾声,他结束表演,转而朝这头微微颔首,道,「好了,你坐下吧。」
座椅拉开的声响跟下课铃几乎同时响起。
他手还搭在椅背上,亓季昀沉默地瞥了眼椅子,觉得这拉开的椅子不坐也罢。
他决定去外头散散心。
他们教室门外就是天井,亓季昀出了门,左右看一眼,也没想好干什麽,索性绕着天井转悠,放松放松眼睛,锻炼锻炼身体。
这节课是大课间,他转悠的时间很充裕,走到饮水机边上的时候,亓季昀还在想,要是这两人都谈恋爱了,他打游戏还有什麽乐子能找,视线随意往下一瞥,整个人定住。
对面上层的天井,周逾白在检查他那Alpha的古诗词背诵,手上端着一本书,戴着眼镜,装模作样的看着挺爱学习。
对面下层的拐角,人来人往中,他瞥见熟悉的衣角,比那更明显的是一个身形比他高大的女Alpha,几乎把他整个人罩进去,对方一动,露出倚在墙上的路西文卡,不知那个头发卷卷的Alpha说了什麽笑话,他低头笑笑,面带桃花。
简直没眼看。
亓季昀想去洗洗眼睛,他半倚着栏杆无语几秒,遥遥瞥见楼下开学带着他来入学的校长助理,以同样的路线,带着一个人从下方穿过,背影修长,清俊如竹。
可惜头发也是卷的。
第一眼瞥见的惊艳瞬间被无语掩盖,亓季昀甚至还往上埋了两把土,自己踩了踩。
最近什麽眼光,已经眼花到这种程度了?
一定是被这群人影响的。
他还是去喝杯饮料醒醒脑吧。
单手拎着沁水的奶茶穿行过回廊,亓季昀还没进门,就瞥见他那一向无人出入的後门开了个口,来往人流如织,吵吵嚷嚷堵在他们小三角附近,造成了交通大拥堵。
他皱了下眉头。
不应该啊。
亓季昀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最後一位,最靠近後门的位置,单人单桌,他前排是周逾白,前排同桌是路西文卡,虽说平时也有些人想来找这两小花搭讪,但碍於他本人杵在那,跟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冰原似的,并没有太多人有直面飓风的勇气,更别说顶着风雪前进。
他还在猜测是不是教导主任又发布希麽皇帝诏曰让学生当牛做马把课桌椅搬到一楼换新或是拿去晒了,还没走到後门,便透过窗口瞥见後排多了一张桌子,多了一个人。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一头海藻般盈着光的卷发,皮肤白得像被仔细雕琢打磨过的羊脂玉,手指修长。
窗户内人似有所感,回过路西文卡的话,微微侧过头,跟他对视的瞬间略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朝他点头示意。
唇畔笑意浅淡,温和,像竹林里新沏的茶。
此时面无表情的亓季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谁这麽大胆子坐他隔壁。
这麽大胆子的新同学是位Alpha,据说是从阿茨匹萨新来的小吟游诗人,说话最喜欢「好的」「谢谢」「不好意思」,还喜欢给Omega拉椅子,非常有绅士风度,很有教养,笑着的时候眸子一弯,总让人感觉有点眯眯眼。
「很适合戴那种眼镜。」
据晚一步回来的周逾白评价,她这人看着就像谈了108个小O并同前面106个都保持着联系方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