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渊却摇摇头:“山寨里确实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而且……”想起阿宽近日的模样,他继续说,“我确实还有些事要去做。”
离开扎营之处,韩泽渊很快跟上了岳蓁的步子。
知道岳蓁虽然让了步,但心里多半还是不痛快,韩泽渊便这样无声地陪了一路,看着她独自回了屋。
阿宽踟蹰着跟上去,却被韩泽渊叫住。
“韩先生……”阿宽撇着嘴,“真的不用去安慰一下吗?”
韩泽渊垂眸,摇摇头:“我没有立场去安慰她。”
“我既没有陪她经历过这些,更没有能够与她感同身受的经历。”韩泽渊道,“若你有,倒不如陪她说几句。”
若是从前阿宽可能还能说上两句,可如今……
可能只能说上更远一些,连岳蓁都不知道的东西了……
于是阿宽摇了摇头,也准备离开。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又走了两步,韩泽渊忽然开口道:“阿宽,泻药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阿宽当即一个激灵:“师……韩先生!”他吓得路也不敢走了,莫名的威慑力让他生生顿在原地,“我……”
望着面前韩泽渊的脸,少年气更甚却永远止不住地与记忆中重合的这张脸,琅华再一次陷入惊惧,任思绪被拉回了清规台上的雷鸣电闪中。
在所有人预料之外,苍衍破开层云出现在了清规台上,站在箜冥身前替她挡下了数道天雷惩戒。
“既然诸位拿不定主意,便由本尊这个师尊来定夺。”苍衍的声音同样回响在玉清台之上。
未等有人置喙,苍衍又扛下了一记天雷,继续说道:“轮回亦是修道修心,箜冥本心不坏,只欠修炼。”
“本尊愿以身铸道,炼小徒之心性。”
殿上又传来一声:“轮回?是不错……”
“但箜冥性情顽劣,难以驯化,单这一世人间历练恐怕……”
“倘若是七世呢?”苍衍打断道。
周遭上当即传来一阵唏嘘。
清规台上死寂持续了很久,只有天雷惩戒的声音仍在传来。
苍衍的衣袍渐渐在箜冥身前,染成了与箜冥同样的颜色,但偌大一片穹顶只寻得见利弊之上的取舍权衡。
良久,威严的声音终于妥协一般,传来一声:“那便听你的。”
苍衍在天雷下渐渐褴褛的衣衫上,终于有了些微笑意。
他躬身谢过,转身半蹲在了箜冥面前。
他将意识渐渐涣散的箜冥横抱起来,等着面前轮回镜大开。
迈步踏入轮回镜的同时,苍衍血色渐失的面孔上,一双窄眸稍一弯起。
无人知道他对怀中艰难抬眼的箜冥低语了一句,但随即便见到箜冥踏实地合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