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星失笑:「看来你不愿我多问。」
他踌躇片刻,仍道:「可我是除你和执玉之外的唯一知情人,又怎麽能视而不见呢?」
宁沅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果然也猜到了。
「宁小姐,恕在下冒昧……那日之後……执玉没让小姐用避子汤吗?」
终究是要向人家姑娘问这样的私事,裴子星耳根微红,艰难措辞。
何止避子汤啊,他还给她喝安胎药呢。
宁沅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裴子星蹙眉道:「执玉怎麽可以如此意气用事?」
「他……」宁沅张了张口。
其实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觉得沈砚有什麽错处。
比起嫁人後再,她如今觉得省去嫁人这一步骤也没什麽不好。
她都已经想好了。
这孩子可以随她的姓氏,也不必顾虑什麽家族宗谱里的字辈,她更无需听从公婆的意愿。
这会是一个完完全全属於她的孩子。
「其实这也不怪他。」她小声道。
「不怪他?」裴子星俨然有些诧异,「他全然未为你考虑,你居然还不怪他?」
「沈阁老避世许久,宁小姐怕是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他德高望重,陛下百官皆对他敬重有加,可为人却极为清正古板。」
「纵然是皇后娘娘那般脾性,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如若你当真大着肚子嫁过去,莫说他会轻看於你,八成也会打断执玉的腿。」
「他若真的怜惜你,又怎能让他的家人轻视你?」
「他这次实在是欠妥。」
宁沅对沈家的了解寥寥无几,听着裴子星的描述,不禁有些畏惧沈砚的父亲。
不过她见过他的母亲,是一位美丽风趣的夫人。
没想到那样好玩的夫人居然会嫁给这样性情的男子。
好就好在他不失偏颇,不会只觉得是人家姑娘勾引了他的儿子。
轻不轻看她她不在乎,反正她又不会真嫁给他。
但沈砚那样的人,居然还要被他爹罚,这样的景象她想一想就觉得好笑。
她顺口问道:「那他会打断他哪条腿啊?」
是打断往旁人府上跑的腿,还是打断那条不可描述的「腿」。
她不由想到了那日房顶之上。
「……嗯?」
裴子星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
宁沅回过神来,笑着道:「随口一问,裴大哥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