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问道:「一定要喝吗?我感觉我已经很康健了。」
小女使愣了愣,瞥了眼窗边负手而立的公子:「您,您如果实在不想,也……也可以不喝?」
见自家公子的手掌攥成拳,她颇有眼色转变道:「可公子带姑娘回府时,夜已深了,是明决拿着公子的名帖,亲自去大夫府上将他请来的!姑娘,这不仅仅是药,更是公子的一片苦心呐!」
宁沅蹙着眉,给自己戴上痛苦面具:「……算了,我喝。」
小女使见沈砚的拳稍松了松,却还未全然松开。
她灵光一现:「……不过我们公子这般惦记姑娘,自然知晓姑娘怕苦,早就嘱托奴婢为姑娘备了蜜饯,奴婢这就去拿!」
她馀光见沈砚的手又松松背在身後,这才呼出一口气,转身去小厨房取蜜饯。
宁沅捧着药碗,感激道:「沈砚,谢谢你,没想到你这麽体贴。」
「谢谢你」这三个字他真是听倦了。
「你就没什麽旁的能和我说吗?」
这边儿宁沅见药凉得差不多了,皱着一张小脸,闭气仰首,将它一口气喝了个乾净,旋即把药碗搁在一边儿,拈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
待苦气消散些许,她终於想起来问:「哎?那药不是已经解了吗?我如今喝的这是什麽呀?」
沈砚心中冷笑一声。
若她在女使说去看药煎好没时问,他大抵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她昨夜并没有中什麽催情。药,而是寒症引起的发烧。
现在知道问了?
可惜晚了。
他转过身,清冷凉薄的唇角噙起一抹温柔的笑。
他颇有些动容道:「沅沅,这是安胎药。」
第29章吃醋
「……啊?」
宁沅看向那碗药,忽然很想把它们全吐出来。
她垂首望向自己颇为平坦小腹,已经想像出了那苦药浇过的地方莫名长出了一个小芽儿,小芽儿越长越大,最後变成了一个孩子,撑得她肚子鼓鼓。
她缓缓吸了口气,眉头皱得很深,再抬眼时,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认真。
她轻声道:「你弄进去了?」
这句话对沈砚而言颇有些难以理解。
他什麽也没做,自然也不知道她所说的「弄进去」到底指的是什麽。
於是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然这样的沉默落在宁沅眼中,便成了默认。
加之见他眸中疑惑,她当即脑补出了沈砚平日的那副语气:「你说呢?连这种问题也要问?」
她的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大意了。
沈砚原本就叫嚣着要娶她,如今得此良机,怕不是想着好赶紧与她生米煮成熟饭。
届时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否则就会落到一个千夫所指的下场。
但其实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中药一事本非她所愿,寻一个男子解药更是情非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