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点道理……
不过沈砚就算是菜,也是不能上桌的菜!
那麽就当她近日好东西吃多了,一不小心吃到了馊的吧。
吃到馊饭对她来说也不是头一回了。
只要她在府里,不去正厅用饭,十回有八回送来的都是馊的。
吐掉,再漱漱口,嘴巴就还能用。
她感激道:「裴将军,谢谢你。」
而後她正色道:「但其实我没有那麽能吃。」
裴子星一怔,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唇瓣扬起时,宁沅发现他竟还有颗藏匿於此的虎牙。
他正欲再同她说些什麽,却忽然变了脸色。
肠胃骤缩,骤放,恍若翻江倒海。
「宁小姐,我想我得……先走一步。」
他心底微微颤抖着,紧绷住下颌线条,仿佛在忍受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始作俑者自然知道这种痛苦究竟意味着什麽,赶忙摆了摆手道:「你……你快去罢。」
最後,她还不忘同他的背影嘱咐:「对了……如果有不适,记得看医官啊!」
*
宁沅回到房内,忆起裴子星匆忙离去的模样,不由想到了那抹一贯从容不迫的冷白。
那样运筹帷幄的人,也会这麽狼狈吗?
宁沅抿了抿唇,觉得这报仇远没有自己想得痛快。
虽整蛊了旁人,可她内心承担的愧疚和不安,远大於施计成功的快乐。
还是把复仇计划都记在小本本上的好。
她每每脑补完,便已经很飘飘然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叩门之声。
「谁呀?」
她抬首见隐约有道黑影自门前一闪而过。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的叩门节律有些耳熟,仿佛前不久刚听见过。
她拉开房门,四下看看,却未见有人的踪迹,只在房门口静静躺着一只圆盒子,旁边还搁了张字条。
她展开,只见是力透纸背的四个字:活血化瘀。
……真是言简意赅。
宁沅握着圆盒回到桌前。
看这字迹的力度,她很轻易便想到了裴子星。
她摔倒的时候,只有他在场。
除了他,旁人应当也不会知晓。
宁沅的眼睛莫名涌上些暖雾,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柔软。
从小到大,鲜少有人会在这样的细微之处体贴自己。
想一想,她初见裴将军时,便是他来宽慰她,让她莫与沈砚计较,还依约帮她背了黑锅。
再後来,他又听见了她呼救,怕她出事,在暖池外默默等着她,护送她回房。
今日他见她闷闷不乐,特地宽言以待,甚至都不曾问她那时为何要这样做,如今还惦记着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