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重头戏恰在路灯昏暗的夜晚,一身长裙在空旷的夜色里流光溢彩,柔软轻质的裙摆在女主角的脚边似船划开海水时翻涌流动的海浪,美得不可方物。
电影成绩斐然,所有人都大赚一笔。
那场戏和那条紫绸长裙不断在社交媒体被提起、被赞扬、被传播。
说不清是那场戏烘托了裙子的美丽,还是裙子的美丽成就了那场重头戏。
外人看的是惊艳女主角,内行人欣赏的是惊才绝艳的设计师。
这部电影制作人钱嘉欣,就这样结交了何诗绮。
钱嘉欣对诗绮的感情不单单是伯乐与千里马,更是从诗绮的身上看到她十三岁就得病去世的亲妹妹的影子,将对妹妹的思念投射到诗绮的身上。
她预计前往内地谋求更广阔的发展,因此想带上孤身一人的诗绮。
钱嘉欣不希望这样一个有惊才的姑娘,吊在一个男人身上,更不希望对方就此沉沦在混乱的情感关系中,蹉跎一身的才华与灵气。
诗绮知道钱嘉欣对自己的态度,所以在她面前格外放纵与松弛。
听了钱嘉欣刚才的话,正在看这则订婚登报消息的诗绮笑出声。
她搁下杂志,抬头去看坐在自己右上方的钱嘉欣,毫不避讳地说:“所以咧?连你都认为我是那种不进豪门不罢休的拜金女,知道这个消息要闹个天翻地覆?”
钱嘉欣蹙眉看她。
诗绮重新躺回去,拿起杂志翻过那则新闻,继续往后看,语气很平静:“他结他的婚,同我有什么关系。”
钱嘉欣细细看她的表情变化,始终觉得她这种事不关己的语气略显怪异,但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就怕你爱他爱到要生要死。”
诗绮大笑。“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不是。”钱嘉欣松一口气,“你是那种会站上世界巅峰的人。”
这句话带着一些哄开心的意味,逗得诗绮抱着肚子笑足一分钟。
“借你吉言啦。”诗绮的语调雀跃。
当天晚上,诗绮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在敲门,她走过去开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无数的信封如雪片一样朝她汹涌袭来。
她抬手抓住几封,翻看封面上邮戳上的信息,信是从澳洲寄来的,寄信人写着“江毅”二字。
江毅是她中学时的初恋——那个出发去澳洲留学前一天,向她发誓要给她写信,日后回来娶她的眉目俊朗的男生。
在密密麻麻飞涌进屋的信封大雪中,她隐约能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没由来得细看,她拨开信封走过去,以为会看到记忆中江毅的脸,却出乎意料地看见了另一张脸——施华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