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回手时,何斯屿突然伸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乱糟糟的头发,眉眼终于染上一点笑意,“等你换好了,我带你把他们都欺负回来好不好?”
姜早忽的攥紧袋子带,半仰着头对接那双宠溺的眼眸,“你和何北书是什么关系?”
何斯有手一顿,两秒后,他嘴角荡起弧度,用食指抵着她的眉心,一脸无奈地说道:“你和外婆朝夕相处快两年了,都不知道她的女婿是谁?”
梅阿婆的女婿是何北书?
那何斯屿就是何北书的独子。
姜早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何斯屿却突然捂住她的嘴,他摇摇头,说,“我只在你需要的时候才是何北书的儿子。”
话音一落,他便转身离开,让出空间给姜早换衣服。
房间骤然一片沉默,唯一证明时间在流逝的是墙壁上的圆形时钟。
姜早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都想不明白何斯屿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她深吸了口气才进浴室淋浴。
半个小时后,姜早换上何斯屿带来的白色平肩鱼尾裙,走到门口,踌躇半响才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何斯屿闻声转过身来。
何斯屿拢着目光,他去商场买西装的时候一眼看中这件侧腰镂空的白色鱼尾裙,他当时就幻想姜早穿上之后的模样,会是委婉可人的,或者是高贵冷艳的,种种幻想都不及眼前的一幕惊人。
姜早皮肤细腻白皙,胸部丰匀,柳条细腰,再配上一头蓬松细卷的秀发,好似从海底世界逃亡出来的公主。
何斯屿咽了咽口水,明明没有站在海边,他却听到了海浪的声音,良久,姜早温声喊了他的名字,耳畔又涌起浪潮,他这才知道原来海就在他眼前,名曰为爱的海。
“小翠鸟。”
何斯屿温柔地喊她,随之蹲下来,慢条斯理地打开一旁的鞋盒,利落地拿出里面的高跟鞋。
姜早垂着眼眸,“嗯”了声,忽然被何斯屿接下来的动作挑动了心弦。
何斯屿单膝下跪,拿起她的左脚,毫不嫌弃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尔后用另一只手轻松地抓着高跟鞋鞋底。
他感受到姜早紧张到有些站不稳,抬起眼眸仰视她,说,“假千金又怎样,你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比任何人都要珍贵,起码在我这里,你比万金万银要宝贵,比春风秋雨要娇贵。”
姜早愣住,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何斯屿蹙额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快就感冒了?”
她将脑袋往后仰,迅速脱离他拿炽热的手背,继而挽着他的手臂,“婚礼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嗯。”
走廊上回荡着高跟鞋和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姜早提着裙子下楼梯,问向一旁的何斯屿,“这裙子多少钱?”
他想了两米,说:“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何家人到场的消息早在众贵宾中散开来,这导致姜傅齐挽着姜成怡的手上台时总是分心,眼神时不时在观众席逛一圈,寻找何斯屿的身影。
姜成怡压低声音问了姜傅齐一句,“爸,那个何家人什么来头?”
姜傅齐说:“在商界有两大巨头,一个是明城的陆侑之,一个是南城的何北书,但论实力和产业链,可动摇娱乐圈的何家独占巨峰之巅,全国首富只是他不值一提的小标签。”
话音一落,礼堂的门从外打开。
众人闻声扭头注视着门口。
下一秒,一位气势轩昂的男人和身材高挑的女人款款走来。
扭着脖子的客人瞬间瞠目乍舌地看着姜早,很快就两三人一同窃窃私语。
“这不是姜早吗,她怎么来了?”
“许墨琛不是她的未婚夫?她来这不会是要抢亲吧?”
“她果然不是什么好货,一个冒牌货姜家白养了她二十年,她居然要砸场子,这不是妥妥的白眼狼吗?”
“……”
许墨琛对于姜早的出现很是意外,他很想为之前照片的事道歉,可这场婚礼关乎到许家的未来,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轻取妄动,只敢在一旁观望。
相比于姜早的出现,姜傅齐比较好奇她身边站的男人是谁,他会不会就是久久没有出现的何家人。
姜成怡穿着几位著名设计师一同设计出来的镶了珠银的婚纱,今晚她本想用自己的华丽与落魄的姜早形成鲜明的对比。
眼看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姜早和何斯屿身上,她气的直跺脚,根本顾及不上大家闺秀的仪态,提着婚纱就冲到姜早面前。
“贱人!”
她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仰起手就要一巴掌挥下,姜早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寻找爷爷的身影,刚反应过来,那愕然出现的巴掌就要落下。
何斯屿及时抓住了姜成怡的手腕。
姜成怡拽不回手,恶狠狠地瞪了眼何斯屿,还想踩他一脚,可这些把戏在何斯屿面前都太小儿科,他稍稍往前推,她便踉跄着往后倒。
角落里温紫苑怕姜早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是想把她做的那些事抖出来,也如姜成怡一般冲向姜早,但还没走近就听到何斯屿怨气满满地说道:“谁敢动她一下,何家将撤回一切合作。”
一言出,整间礼堂无人敢有小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角落里,姜淮翘着二郎腿,摇晃着酒杯,面目淡然,可额前不停跳动的青筋已经揭露他的伪装。
姜傅齐眯着眼打量起何斯屿,眉目上确实和隐居的何胥有些像,气质上倒有些雷厉风行的何北书的身影,如果他是何家人,那就只能是何北书不曾向外透露名字和样貌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