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装没有看见,手脚慢慢的,小心将他抱进浴桶里。
热水顷刻间没过他身子。柔柔软软的白色中衣,在水中被浸得略鼓起来,微微漂荡,像一团云。
浴桶很大,很宽敞。
江寒衣却十足老实地坐在里面,手放在膝上,一下也不敢动。任谁见了,也不像是在沐浴,反倒像是有人在给他立规矩。
姜长宁知道他放不开,有心体谅他。
「你慢慢洗吧,小心些。我出去看看,乾净衣裳备好了没有,再问侯府要个郎中,来替你瞧瞧伤。」
不料这人却急着出声:「主上别去。」
「为什麽?」
「属下不要紧的,不用……」
「嗯?」
她一眼盯过去,面色有些不善,单等着他要说出什麽来。
这人很识趣的,立刻就将後面的话吞回去了。目光飘了飘,显然是在犹豫,最终一咬牙拿稳了说辞。
「主上能不能,留下陪我,」他还磕绊了一下,「我,我有些怕。」
姜长宁注视着他,嘴角抖了一抖。
他会怕?那才真叫走夜路撞见鬼了呢。
她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不愿因自己而小题大做,唯恐她大半夜里,去寻晋阳侯府的麻烦,给她多惹事端。但先前因为老实挨打,已经让她训过几句,故而此刻才不敢说。
连扯谎都不会,也是够难为他了。
她本想揶揄他的,但望着他怯生生的模样,眼睛清亮,暗含着忐忑,蒙在浴桶里蒸腾上来的水汽里,忽地心就软了一下。
权当没有看穿,只低声道:「好。」
室内有屏风。
她退到屏风後面,自己搬了椅子坐,留江寒衣在屏风那头,离开她的视线,自在地洗。
她听见他窸窸窣窣地解头发。随後是水声,是揉搓胰子时轻柔的起泡声,混合着淡淡的栀子香,被热水散开,飘到她的鼻端。
她默默地想,侯府选的这个气味,还有些讨人喜欢。
「江寒衣。」她忽地出声。
里面的动静便停了一下。
「主上有何吩咐?」
「没事。」
「那……」
「就是叫叫你。」
屏风後的人不说话了,也没有重新开始洗。水声也消失了的房中,只有烛火轻轻的哔剥声,格外清晰。
姜长宁也觉得,气氛好像是有些怪了,於是开始没话找话。
「你觉得这个栀子的香气,好闻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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