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瑶亲自将月影的缰绳交到秦熠手中,「熠哥哥,月影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许把它关进笼子里。」
秦熠知道月影跟了明安郡主三年,是匹性格温和的母马,乖顺又通人性,明安十分喜爱它,若不是这次遭遇无妄之灾,明安也不会舍得将它送人。
秦熠接过缰绳,对她点头:「放心吧明安。」
月影澄澈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小主人,低头蹭了蹭宁玉瑶的脸颊,然後顺从地跟着秦熠离开了。
「王叔!」秦熠一进将军府就骑上月影直奔马场。
一个乾瘦的中年男人闻声从马厩中走出来,「哟,秦熠,你这从哪弄的好马?」
待秦熠跑到近前,看清马鞍上的标志,王叔皱眉:「这是长公主府的月影?你小子偷出来的?」
「哪能啊,是明安交给我的,」秦熠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脖子,「明安不忍心看它一直被关在笼子里,所以让我们府上好好照顾。」
「唉,郡主心善。」王叔知晓,若是其他贵人遭此大难,必会处死这匹畜牲,但马不能人言却被人陷害利用,何其无辜。郡主被摔下马却不迁怒月影,在他们这种爱马成痴的糙汉子眼中,可不就是一等一的和善人。
王叔绕着月影走了一圈,拍了拍它腿肌,再掰开它的嘴仔细看了看牙齿,月影对王叔喷了个响鼻,王叔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不愧是郡主的爱马,还不到四岁,是个健康的好姑娘。」
「那就交给你了,王叔。」
王叔牵起月影的缰绳,笑得见牙不见眼,「放心吧熠小子,这麽好的小姑娘,我肯定不会亏待它。」
*
祁婧惠进门便看见宁玉瑶闷闷不乐地坐在窗边,她回府时已从管事处得知女儿今日将月影送给了秦熠。
「见过殿下。」
宁玉瑶被侍女们请安的声音惊醒,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娘。」
「舍不得月影?」祁婧惠坐在女儿身边,拉过她的手,「爹娘也是担心有人再用月影来害你。」
「我知道的,娘。」宁玉瑶瘪了瘪嘴,小声应下。
祁婧惠并不担心,女儿天性豁达,不用多久就能自己开解。她转头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块羊脂白玉佛牌放到宁玉瑶面前:「看,今日娘亲和爹爹去护国寺寻方丈替你求的玉佛牌,喜欢吗?」
这些日子女儿身边风波不断,她便与丈夫商量着去护国寺求了这块保平安的玉佛牌。
却不料宁玉瑶看到玉佛牌的下一瞬,泪珠滚滚掉落,唬得祁婧惠差点将玉佛牌扔地上,「怎麽了瑶儿,可是佛牌有不妥?你若不喜欢,就不要它。」
宁玉瑶连忙拿过母亲手中的玉佛牌,眼中含泪笑着说:「喜欢的,只要是娘亲送女儿的,女儿都喜欢。」
祁婧惠搂住女儿,「母亲只想让你开心,若你真的不喜欢,娘亲也不会怪你。」
宁玉瑶哽咽着说:「娘,女儿真的很喜欢,只是女儿觉得自己太不懂事,还要劳累爹爹娘亲百忙之中特地去求这块玉佛牌。」
在护国寺寻方丈求玉佛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些白玉佛牌都是在佛前供奉许久之物,若想求得玉佛牌,需得提前沐浴斋戒三日,然後在清晨日出之前抵达护国寺,再在佛前虔诚跪拜三个时辰,如此诚心才能求得。
祁婧惠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女儿的眼泪浸湿,拍着女儿的背轻哄:「你是我们最宠爱的女儿,为人父母,自然想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摆在你面前。乖瑶儿,爹娘所做的一切,只要你开心,我们就觉得值得。」
「嗯。」宁玉瑶闷闷地回应。
「好了,不哭了,再哭脸皴了就不好看了。」祁婧惠逗着宁玉瑶,拿过青黛准备的热手巾轻轻擦掉女儿脸上的泪水。
待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宁玉瑶示意房内的侍女们都退下,祁婧惠身侧的侍女看向长公主殿下,祁婧惠猜测女儿有事想说,点头应允。侍女们福身一齐退出宁玉瑶的闺房,将房门关上。
祁婧惠笑问:「什麽事还需要遣退丫鬟们才和娘亲说?」
宁玉瑶轻轻抿唇,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娘,这几日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是什麽样的噩梦,竟让我的瑶儿整日不得安眠?」
「我梦到我在翠影林被林鸿轩救了,後来我仿佛变了一个人,不顾你们的反对,寻死觅活都要嫁给林鸿轩。」宁玉瑶轻声说着,不敢抬头看母亲的神情。
祁婧惠听到「寻死觅活」时眉头紧皱,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某个男人寻死觅活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祁婧惠看着女儿羞愧地模样,笑着安抚道:「乖瑶儿,不过是一个梦罢了,瑶儿若真有心悦之人,娘怎麽会反对呢?」
宁玉瑶摇摇头,神色黯淡地继续说:「後来的梦中,我与家中再无往来,不知过了几年,我便见到了……」
宁玉瑶突然哽咽,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祁婧惠连忙抱住女儿,女儿梦中肯定发生了极可怕的事情,才会让她如此惊惶。
祁婧惠略一思索,缓缓开口:「瑶儿是不是梦到了爹娘离你而去?」
「不止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嫂嫂,还有……还有雁京城内到处都是血……」宁玉瑶声音恍惚地说着「梦中」发生的事情,说到自己在城楼下被一箭穿心时浑身一颤,疼痛与恐惧密密麻麻地爬上她的身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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