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孔红肿得像猪头,口中掉了一颗牙,无妨,都是皮外伤,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行了。倒是腰腹处的淤青颇为吓人,得多重的力气,才能踹出这么重的外伤。万一五脏六腑被踢得移了位置,或是被踢伤了,就不太美妙了……
孙太医心里嘀咕着,面上一派沉稳持重,伸手按压淤青周围。
左将军像杀猪一般惨呼不已。
一旁的心腹单武大气都不敢喘,眼巴巴地盯着孙太医:“孙太医,左将军没有大碍吧!”
孙太医没说话,仔细查验后,松了一口气,起身道:“左将军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无内伤。现在抬去床榻上躺着,我给左将军敷伤药。再开一副止痛宁神的药方,喝上五六日,在床榻上养半个月,也就好了。”
众人齐齐松口气。
单武抹了一把眼,叫了两个亲兵来,两个亲兵如抬死狗一般,将自家主子抬去床榻上。其余亲兵踌躇片刻,也跟着去了。
孙太医紧随其后,去敷药疗伤不提。
中军大帐里,一片安静无声。
单武不敢说话,被左真提携的武将们也像集体哑了一般。
于崇察觉到郡主的目光飘过来,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末将斗胆,敢问郡主,接下来待如何?”
姜韶华淡淡道:“本郡主既然来了南阳军军营,总要待上几日,巡一巡军营。”
也就是说,郡主不但痛揍了左真,还要光明正大地驻扎在军营里。郡主就不担心士兵会哗变或挑起纷乱动手?
于崇稍微想一想,都觉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进言:“军营里都是军汉,郡主千金之躯,在军营里安顿多有不便。宛县县衙离军营不过半日路程,不如郡主前去县衙安顿……”
“于将军在教本郡主行事?”
短短一句话,于崇的冷汗就下来了,迅疾改口:“郡主息怒,末将知道郡主的意思了,末将立刻去安顿亲卫营的人。”
郡主连左真都敢揍,他区区一个游击将军又算什么。万一郡主恼怒动手,他只有束手挨揍的份,一还手就成了谋逆犯上!
姜韶华瞥一眼于崇:“这点小事,何须你出马。单武!你去!”
被郡主忽然点名的单武,反射性地领命退下。
姜韶华又吩咐:“于将军,去将军营里所有八品以上的武将都召来,本郡主要见一见他们。”
……
半个时辰后,军帐里站满了人。
南阳军的军册上有六千士兵,八品以上的武将共三十六个。除去左真,还有两个出去巡逻赶不及回来的,剩余的三十三个武将都在眼前了。
军营里派系分明,一派是左真提携起来的,这一拨人约有十几个。另一拨是原来的南阳军派系,也有十几个,以于崇为首。
最后,还有七八个中立的武将。
这三拨武将,从站位就可见一斑。甚至都不带遮掩的,就这么分成了三个阵营。
姜韶华坐在左真平日坐惯的黑檀木椅上,陈卓和宋渊一文一武分列左右,闻主簿站在陈卓身边,恨不得将肥硕圆润的身形缩减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