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筠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就当还一还她的恩德吧。
萧俪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们?刚刚还闹了别?扭,这会子柳修筠倒有些张不开口了,面上泛起了一层薄晕,踌躇了一会才低声道:「之前赵忠芳为难怜儿,是她帮忙解围,这十几日对?我们?院里也是颇为照顾,我看着她面色坦荡,不像是赵忠芳那等?刁奴,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柳修筠难得朝她开一次口,萧俪当然重视,朝他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个了解的眼神。
转头看向白沐,温声道:「让她进来吧。」
李萍进了院子,馀光瞥见伺候在旁的赵怜儿,他满脸关?切。李萍也不敢回应,走到?萧俪面前,双膝跪地,「奴才李萍参见大小姐」
她不等?萧俪答话,又?结实的叩了一个头,诚挚道:「奴才初入府时年岁小,不知事,想要寻求一个依仗,便巴结李忠芳,认她做了义母。年岁渐长之後,才知道此人欺男霸女,作?恶多端。」
「她曾多次逼迫奴才替她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奴才人微言轻,不敢拒绝,但是本心不愿意?迫害弱小,都是暗地里放水或是提点一二,此事有七名侍儿都能替奴才佐证。当时柳公子身边的侍儿被带去刑房,也是奴才替其解围。」
「奴才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绝不抵赖,但是这些细枝末节若不细查细问,明眼一看,奴才就是李忠芳的爪牙,求您明察,奴才没有和李忠芳狼狈为奸。」
替赵怜儿解围的事情,刚刚柳修筠也提到?了,看来是真的。萧俪抬头看了一眼赵怜儿,随意?的问他:「她说替你解围,是真的吗?
赵怜儿闻言,立刻挪步,和李萍跪到?一处,连连点头,急切道:「回禀大小姐,她说的千真万确。」
萧俪轻声道:「起来吧」
「你说的这些事,我会让白大人一一落实,若是真如你所说,定不会因为李忠芳的事迁怒与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跪着的二人,赵怜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李萍脸上是劫後馀生庆幸。
萧俪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瞧了赵怜儿一眼。
赵怜儿被萧俪这麽一看,吓得心脏都停跳了一瞬,暗暗後悔,自己刚刚太过?失态,此时怕是已经被萧俪看出了端倪,他害怕的低着脑袋爬起来,小步挪到?柳修筠身後。
萧俪挥手让其退下,又?对?赵怜儿道:「你也下去吧。」
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萧俪重新?拾起了碗筷,慢条斯理的吃着碗中的青笋,随口吩咐白沐;「你给柳公子讲一讲,调查的柳家的细则。」
白沐讲的很细致,但大体的脉络就两件事。
一是:柳府的管家和上书?检举柳修筠母亲的官员,在见萧俪的前後,都和张珍有过?往来。特别?是柳管家,在柳家倒了之後,收到?了张珍一百两纹银,回了乡下隐姓埋名。
二是:张珍和嵩阳的郡守张柏静是表姊妹,在柳修筠失落之後,就去了嵩阳,并且当日萧俪在花船上,被端王宴请的时候,她也在三楼之上,只是没有露面。
柳修筠半响才缓过?神来,苦笑道:「所以,是我的未婚妻张珍设局去激怒你,你作?为一把锋利的刀子,构陷了我家?」
萧俪瞧着柳修筠失神落魄的模样,有些心疼,轻轻吸气,黯然道:「目前来看,极有可能是这样的。」
「那她这麽做图什麽,我家有什麽,值得她这样大费周章?」柳修筠定定的瞧着萧俪。
萧俪对?上柳修筠的眸子,轻声道:「这件事情还牵扯到?端王,现在这只也只是初步排查的结果,想要知道那最肮脏的缘由,还需要时日慢慢查。」
柳修筠落寞的低下了头。
白沐见状,躬身对?萧俪道:「大小姐,那属下先告退了。」
萧俪转过?头朝她轻轻一笑:「你辛苦了,下去吧。」
这一顿饭,接连被打断了两次,现下饭菜都凉了,萧俪自己没吃饱,柳修筠吃的更少。
对?面的柳修筠失神落魄,萧俪错眼瞧着这一方小小的院子,虽然雅致,但四四方方的高墙,抬眼瞧天,天空仿佛都被圈住了。
里面又?种了树木,可不就是一个『困』字吗?
萧俪心中不是滋味,怪不得柳修筠会别?扭着不接受她的珠链,如果是她被一个男人这样困在这一方天地,她也会抑郁吧。
反正要明天才去刑部报到?,以後的日子会越来越忙,不如今日带柳修筠出去散散心。
萧俪心中拿定了主意?,起身来到?柳修筠身侧,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握到?手心。
柳修筠不明所以的抬头望着她,萧俪柔柔一笑,问他:「入府的时候戴的斗笠和面纱还在吗?」
柳修筠愣愣的点头,萧俪牵着他往内室去,跨过?门槛便松开了他的手道:「去找出来,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
柳修筠沉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欣喜,无?措的问她:「去,去哪?」
「出去吃饭。」
「刚刚不是吃了吗?」柳修筠呆呆愣愣。
「你吃没吃饱我还不知道吗?赶紧的,别?墨迹了,再?过?一会该过?了饭点了。」萧俪推着他的背,低声催促。
柳修筠被她推着来到?了几个柜子前,他慢慢将东西取了出来。
萧俪见他就那样傻傻的拿着,也不动弹,从他手上抽出面巾,替他系好,又?将帷幕替他戴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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