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睿看着谭怡璇跟个望妻石一样坐在那里,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道:“跨年就该来一炮,可惜你今年又只能跟我一起过了。”说完还啧啧摇头。
“呵。”谭怡璇心想以后大把机会,她幽幽地说,“明年我不来了。”
蒋思睿的笑容马上消失了,换了副哀求的口吻:“别啊,开玩笑的、开玩笑,你要是不来我多可怜啊,是吧。”
谭怡璇切了一声。
蒋思睿不想出去外面跟别人在大街上挤着倒数,就还是在家里开趴。
和往年一样,请来的俊男靓女把一楼塞得满当当的,还有两个dj在中央的吧台上打着碟。
震耳欲聋的音乐摧残着耳膜,头顶炫目的灯光跟着节奏变换着颜色,偶尔射来的光线甚至有点刺眼。
不远处就是男男女女在舞池里贴身交缠着,火辣的气氛在一个女生众目睽睽下把上衣脱了后彻底推向高潮。
伴随着口哨声,她仰起头、及腰的长发犹如绸缎般落下来,露出的耳环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又细又软的腰身像水蛇一样扭动着,冰凉的酒水从脖颈缓缓滑下,直到浸湿了黑色的运动内衣,傲人的线条一览无遗。游离的表情配上大胆的动作,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谭怡璇一抬头就看到很有视觉冲击的这一幕,要是以前还提得起兴致,现在觉得没啥意思了。
屏幕里的俞舟刚从人挤人的地铁站里钻出来,因为总得小心地避开身边的人,镜头也是摇摇晃晃的。
刚出站就是涩谷十字路口,也被称作世界最繁忙的十字路口之一。
现在比往日更加拥挤,基本上能走出站已经是万幸了,再往前只能踮着脚从人缝中挤过。
因为人群过于密集,感觉空气都变得异常闷热,连喘口气都很艰难。
俞舟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稍微宽敞点的位置,站上台阶后才看得到大屏幕的全貌,上面正放着可口可乐的广告。
俞舟说:好多人啊啊啊。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人。
谭怡璇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
俞舟本来想去增上寺听钟声的,估计那里更挤不进去就算了,说明天去浅草寺初詣给谭怡璇求个签。
谭怡璇说要是抽到凶签的话就当没看见,然后再抽次,这就叫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俞舟给逗笑了,夸她还真是小天才。
俞舟抬头盯着大屏幕,远处那个白色数字每秒都在跳动,预示着今年的最后一分钟所剩无几。
最后十秒,无数声音传来,夹杂着各国的语言,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是无比的喜悦和兴奋。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欢呼声和尖叫在那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音浪犹如洪水一般不断地涌过来,气氛热闹非凡。
很多人在原地就摇头晃脑地蹦了起来,这份欢乐很快感染了周围的陌生人,越来越多的人一起加入狂欢的阵营,并且用手机记录下这个开心的时刻。很多人手里拿着旗子在不停挥舞。瞥见不远处一小片空地上,几个人搭着前面那人的肩膀,边唱歌边开火车。
俞舟在人群里穿梭,伴着欢快的音乐,看见了很多个拥抱,有些是亲人、有些是朋友、还有些是恋人。每个人都勾起嘴角、扬起笑容,也许正和身旁那人讲着新年的第一个愿望。一转头发现有人把手高高举起,弯起中指和无名指,冲着天空比了个爱的手势。
她愣神间听见一声新年快乐,是用英文说的,那个人冲着俞舟挥手,然后背影很快地消失在人群里。
新年快乐,俞舟在心里默默地说。
地铁站又是拥挤得吓人。
谭怡璇问她有没有许愿。
俞舟说希望暴富,身体健康。
谭怡璇心想:你都傍上了我,这愿望不就算实现了吗。
日本和中国时差一个小时。俞舟转了两三趟地铁回到青旅的时候,谭怡璇这边正准备跨年,蒋思睿叫她去倒数。
蒋思睿早就把客厅的电视挪到花园来,然后准备了一堆小型烟花和仙女棒,有些人手里还拿着礼花筒,人群自觉地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蒋思睿塞了瓶香槟给谭怡璇。
人们开始大声地倒数,谭怡璇拿着香槟在摇晃,蒋思睿在大笑,其他人也准备就绪。
随着倒计时清零,手里香槟的瓶塞被剧烈的气流顶出,然后在空中肆意地喷洒,蒋思睿还坏心眼地冲着人群溅去,引得一阵小小的欢呼。同时无数的礼花从头顶尽情地飘落,像是下了一场彩色的雨,欢声笑语环绕在周围。
蒋思睿从身后猛然搂上谭怡璇的肩膀,在她耳边大声地说着什么,听不太真切。
在新年的第一刻,绚丽的火焰升腾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耀眼。
谭怡璇眼里倒映着烟花的模样,她戴了一边的耳机,和俞舟说着新年快乐。
俞舟问她许了什么愿。
谭怡璇说快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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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俞舟赶了个大早去浅草寺参拜,门前就能看到晴空塔屹立着。
俞舟本来以为这个点人就没有那么多,结果还是排了很长的队。
看到有些女生穿着和服来了,头上别着的红色流苏发饰很有新年气息。
入口处两旁摆着两座雕像,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红灯笼,上面写着“雷门”二字,很多人在那里拍照,听说是保佑考试顺利的。
穿过雷门后,就是一直延伸到宝藏门的仲见世商店街,两旁的商铺都挂着旗子,里面卖着各色的商品,像是御守、扇子、木屐、不倒翁这些。几个大叔在门口吆喝着,额头上还系着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