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说话?」
花冬:「……?」
走到树边,抬头一看。
「……」
你们这是什麽造型啊?
但吐槽的一霎,她还是红了眼圈。
秋眠拨开几?片树叶,道:「冬儿。」顿了顿,又问:「你不怕蛇吧?」
「不怕不怕,我自己都变过蛇,怎麽会怕,蛇很可爱的!」花冬立即回答。
秋眠听了,眼底露出?几?分?淡淡笑?意,陌尘衣见了心里难过无比,却还要凑过去用下巴磕下秋眠的发顶。
秋眠不解地抬眸看他,陌尘衣无声做口型道:我也说过一样的话!
灵力和灵屏仍在?为?秋眠调养,故而秋眠一身薄衣出?来也丝毫不冷,他後知後觉地明白了陌尘衣话中的酸溜溜的意味,顿时觉得师尊是不是太久不当鹤仪君,把当年的那个「特别正经」的师尊的模板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脸色尚是苍白,精神头却还算可以?,双手环着陌尘衣的脖子,蛇尾从?他手臂之下绕到腰紧,密密缠了几?圈,方才犯了错误的尾巴此刻正安安静静地扣在?系带上。
不过怎样秋眠都喜欢,他靠了头到陌尘衣肩上,哄道:「嗯,师尊也可爱。」
兴许是幼年时和纪南月处久了,秋眠的语气?词虽不至於那麽多,但会被他念的千回百转,拖着一个调子,有?说不出?的意味。
陌尘衣面不改色,脖子却红了一大圈,於是也不打算下去,对花冬道:「不错,比之前进?步了。」
花冬顿时有?些局促,她之前听蓁姐讲过有?关这个世?界的来龙去脉,也已经知晓了阿眠以?前的身份和与云明宗的关系,一并还有?这个一直跟着他的陌楼主,居然是云明宗的大宗主鹤仪君。
那鹤仪君是什麽人啊!那是修士顶峰是昔日仙阁之首,在?花冬心中,这三个字就应该和威严丶冷酷丶高冷联系在?一起。
可丶可——
眼前这个抱着阿眠,腰上一圈蛇尾,披了件袍子就出?来荡的人是谁?!
妈耶,云明宗原来这麽不羁的吗?
还不等花冬再问,陌尘衣忽然道:「你运气?御云练得如何了?」
「哎?」花冬眨眨眼,「还丶还行……」
「那跟上。」陌尘衣纵身跃出?,朝第八峰方向去了。
花冬:「啊?」
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即跟上。
云明宗的医修并不多,而除了全宗医修,按常俗,宗门若是出?了主医道的长老?或峰主,才会专门辟一个山头出?来当药峰。
在?云明宗的这一代几?位峰主中,原本有?指望的是纪南月,谁知她理论极强实?践起来下手忒狠,一般修士不敢找她看病,再者她闲不住一个地方,总喜往外跑,给?她管草药怕全都是自生自灭的结果。
後来指望秋眠,尚且处於在?第六峰上开药田的起步阶段,谁知就出?了後来的祸事,故而云明宗的医修们的大法阵还都在?上一代医修长老?的山头,有?个专门的治疗之地,供受伤的修士养伤。
花冬气?喘吁吁落了地,听见陌尘衣对秋眠道:「青出?於蓝而胜於蓝,眠眠教学?生比我教的好,小姑娘着实?比从?前进?步许多了。」
说话时便见陌尘衣轻车熟路地在?灵屏上开了一个洞,花冬亦步亦趋跟上,见其中的弟子们因他们的到来各个瞪圆了眼,连几?位身穿长老?服制的修士也面露了惊讶,但都沉默着合袖行了礼,悄悄退了出?去。
越往深走,灵气?也就越充裕,花冬只觉浑身的疲倦都消散一空,而走至最深处,所见一片蓝色的灵光,如汪洋大海,倒映着流动的银河。
繁复的法阵周而复始地运转,在?法则的中央,是一玉台,其上躺着一人。
耿子规面容安详,仿佛沉在?一场空谷清梦中。
印葵则在?法阵边添补更?换灵石,此治疗阵的耗损巨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云明宗的医修来换下灵力耗尽的熄灭的灵石,但印葵留在?这里,云明宗的人见他如此,便把这件事交给?了他,有?事做总好过他在?那儿傻呆着发愣。
灵石明明灭灭,印葵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他们三人,眸子一颤,竟屈膝要拜,被陌尘衣的灵力化风托住。
他知道这法阵要耗损多少灵石,而比起灵石,更?难的是绘制,这是吊命的机会。
印葵自己从?前就学?医,他知道机会意味着什麽,云明宗良善,但他们毕竟素不相?识,而这样毫不在?乎损耗,多少也因发现他们的时候,耿子规和印葵身上有?秋眠的灵屏。
他像是在?短短几?日内成熟了太多,再没有?南星医馆中那少年人的活泛桀骜。这是太过痛苦的成长,他哑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印葵身无长物,日後愿任凭驱使,做牛做马……」
陌尘衣的灵力将印葵托起,秋眠在?陌尘衣怀中换了个姿势,拉了拉他垂下的一缕鬓发,道:「我想看看耿大夫。」
陌尘衣便走上去来到玉台边,他伸出?手,陌尘衣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腕,秋眠一怔,侧目看去,陌尘衣在?他耳边轻声道:「系统307,为?眠眠服务。」
秋眠只觉耳廓烧的厉害,吸了口气?重新镇静,一根细长的因果琴弦蜿蜒而出?,绕在?印葵与耿子规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