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渡眼神微动,尘封多年的记忆忽然清晰了一瞬,只是不等他细想,后颈便是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下意识拧眉,伸手摸了摸后颈。
齐晟心中咯噔一下,以为是自己唐突了,立即开口:“抱歉,我并无。。。。。。”冒犯之意
“嗯。”池州渡突然应声,像是在回忆什么,“。。。。。。缺火。”
缺火?
齐晟一怔,神色古怪的停顿片刻。
“池”字,属水。
“晟”字,属火。
这……果真相配。
齐晟心里正悄悄雀跃着,便听对方又开了口。
“关鹤略通卜卦之术。”池州渡回忆起某个残缺模糊的片段,依稀记得对方后面又聒噪的说了些什么,但他记不清了。
“。。。。。。关鹤大师百年前便已驾鹤西去,没想到时至如今还有人记挂着他。”
齐晟抬眼,一时间甚至摸不准他是否在说笑,只得故作轻松道。
“玄九,你一定很敬重他老人家。”
“敬重?”池州渡拧眉,并未解释自己的过往,只淡淡道,“他的确死的早。”
在一段遥远的记忆中,聒噪的人在某一日忽然离去。
关府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关家后辈披麻戴孝,哭嚎声不绝于耳。
他带着斗笠步入关府,无人阻拦,听小辈闲谈时说,是关鹤临终前吩咐。
前来吊唁者,不论身份装束,皆不拒,不论举止如何,皆不管。
他知晓,这条规矩是为自己而立。
池州渡穿过悲怆啜泣的人群,径自立在灵堂之前。
不跪不拜,一言不,只盯着看。
不似假惺惺宽慰几句的看客,也不似重情重义的挚友。
灵柩里的人唇色苍白,皱纹明显,已是不惑之年。
池州渡看了许久,只觉得还是对方满面红光,喋喋不休的模样顺眼些。
余光中有人前来,他侧目望去,只见那人眼眶通红,颤抖着手朝灵柩拜了三拜,又抹着眼泪离去。
他迟疑了一瞬,学着对方的模样,弯腰为关鹤上了三柱香。
而后手指轻轻拂过棺木,低声道,“走了。”
池州渡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他并不清楚为何关府众人皆在啜泣,但他见过许多人如此。
在街头巷尾、荒山野岭。。。。。。似乎无处不见。
见得多了,听得多了,池州渡便慢慢知晓,此为“悲凄”。
只是他仍不懂,也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