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烟花灭了,细碎星火却落入荒原,燃起一片烈火。陈启渴得发疯,干涩嗓子里?半天挤出一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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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到最后的友人一起吃了午饭,随即收拾东西回北京。
时雨盯着陈启又量了一次体温,给他淤青的手背涂药,同学们在?旁边起哄,说陈启命好。
一上?车,陈启闭目养神。时雨也耐着性子,只跟周展宇聊天,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地来到江雪身上?。
“阿雪说她下周回国,”时雨从?车内后视镜看周展宇表情,“不出意外的话?,我是她的伴娘。”
周展宇梗了一下,心说:两口子就是两口子,膈应我的手法都一个死样?。
“高中?那会儿,她还说要当我的伴娘呢。没想到,她的婚期比我早一些,换我当她伴娘了。”
“那时,我以为?她的新郎会是温林,后来,我又以为?会是你。”
“展宇,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周展宇也很想问,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喜欢十年的人,怎么就要成为?他的大嫂了呢。
“你知道就不用?问我了,”周展宇捏紧方向盘,“江雪想要展家的产业,我姓周。”
周展宇的父母也是强强联合。结婚时,双方说好生两个孩子,不论男女,先出生的继承母族产业,后出生的继承父族。
这二十年来,周家商业版图扩展极快,外人都说周展宇幸运,可周展宇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江家更想和知根知底的展家联姻,理想女婿是展朔。
周展宇半夜发疯找出自己从?小到大的作?业本,挨个用?红笔把?封皮的姓名栏“周”字去掉。
再给母亲打电话?,哽咽着问:“妈,我可不可以跟你姓?”
展女士说:“不论你跟谁姓,你都是我儿子啊。”
周展宇挂掉电话?,颓然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说:“可她要的不是谁的儿子,是展家的新郎。”
时雨听完那话,没有应声?。
从?她的视角看,江雪无所谓嫁给展朔还是周展宇。江雪爱的人是温林,一个上?学要靠社会资助的穷学生。
大约也是三年前,江雪和温林分手,去英国读研。周展宇本硕都在英国,自然成了接应江雪的人。
时雨以为?,周展宇会在?那三年里?得偿所愿,结果等来的是江雪和展朔的婚讯。
常言说,幸与不幸是比较出来的。同样被框定在?有限的择偶范围内,时雨和陈启已经是最幸运的人。
旁听完对话?,闭眼假睡的陈启心想:江雪爱温林,无望地爱了那么久,没结果也爱,爱也没结果。而时雨和我明?明?有着别人求之不得的条件,怎么还能把?恋爱谈成这个鬼样?子。
思来想去,只有令他绝望的“不够爱”这一个答案。
车内氛围冻住了,周展宇播放音乐,是震天响的摇滚曲。
陈启无奈睁眼,懒声?说:“哥们儿,我一个病号在?睡觉,你放这个合适吗?”
周展宇心情很差:“合适,体现了司机给狗情侣开车的愤怒之情。”
“我错了,”陈启诚恳说,“我为?之前说的话?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