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垂头走到他身边。他便抬步转身向前去,好像一切无异,也没有什么好与她解释的。
六娘隔着一步的距离走在他身侧,犹豫了半条街,终于忍不住道,“那位姑娘就是纪瑶琴吧?她的琴弹得真好。”
他不接话茬,六娘更是没了底气,心中堵了好多话,不知如何开口,仿佛她是一个多心之人。
可若不问分明,她知道自己迟早是要被心头这颗巨石压死。
六娘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孟哥哥来书院,是为了见她?”
孟简之轻声道,“是,山长嘱咐过,让我空闲之余教她学琴。”
六娘抬头望向他,“所以,孟哥哥来书院,是来教纪瑶琴学琴?”
六娘见他没应,又嗫嚅道,“那,孟哥哥为什么不向她解释我是谁。”
“你不是解释了?”
她知道,孟简之本就是懒怠解释的人,恨不得永远不开进口,县里关于他自己的闲言碎语都未曾辩驳过半分,如今又怎会为了她解释。
可她总希望他能解释他的身份……六娘抬眸带些委屈地瞧着孟简之,她想,他们毕竟有了婚约,她总希冀,他在旁人面前正大光明的认可她。
六娘垂下头。
六娘仰头问他,“那……孟哥哥要教她多久?”
他等着她的步子,缓缓地走,“直到我去上京。”
“可,孟哥哥,你不是说要教我读书……”
“我日来一次书院教纪瑶琴,并不影响教你读书。”
“哦……”
孟简之似乎察觉出六娘语气中的沉闷,他默了会儿轻声道。
“六娘,我亦有我自己的事情,莫要太过小性儿。”
六娘缓缓低下头去。
果然,是她小性儿了吗。
可纪瑶琴看孟简之的神色,她辨识地分明,她太过熟悉,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这么看着孟简之。
她不想被孟简之当做小肚鸡肠的人,可她确实又小肚鸡肠地介意着他和别人的亲密。
孟简之教纪瑶琴弹琴的画面总往六娘脑海里蹦,于是,这几日,六娘总将笔记写得不如意。
孟简之不满意,一遍一遍地要求她重写,六娘就窝在房子里写了看了五日的书,只是功效不大。
直到孟简之终于不耐,对着她冷声道,“若是静不下心
,明日便不必再来了。”
六娘被人看穿了心思,闷红了脸,可在孟简之威压似的视线下,终于收拾了些心情,让自己安静下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