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了。”
谢昭往前跟上脚步。
“你说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吃上陆姑娘做的饭?哦对她要开食铺了,到时候我们得去捧个场,我感觉今日还没吃够呢,方才桌上的这些人不太熟,影响我发挥了——”
沈煜还在絮絮叨叨,许是喝多了酒,原本就多话的人更是打开了话匣子,说着不少他们以前的趣事。
“我发现你来了崖州后脾气真是变了不少,换做是以前哪还会顾及到我的情绪。”他顿了顿,“劳你费心了。”
“不会。”谢昭伸手把王太医换到了自己身上。
沈煜还在喋喋不休:“还说没有。你看你自己,嘴硬心软,以前我就是累死过去你都不会来搭一把手!”
“欸——子期你看!”沈煜身上的重物消失,舒展身体时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拍着身边的人让他抬头看,“快看,今天的月亮可真是又大又圆啊!”
他最后又加上一句点评:“还亮。”
谢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微微抬头。
皎洁的月光外面冒着一圈光亮,倾泻着树枝上,洒下满地银辉。
茫茫的夜色中,更阑人静。
他耳边只剩王太医粗重的呼噜声,沈煜聒噪的絮叨声,还有一阵阵夜风拂过的声音。
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
谢昭心想。
搭房风波
辛劳了一整天,陆令嘉一回去就想瘫在床上。
可这儿不是她的家,没有柔软的床榻,只有坚硬的木板临时拼凑而成的板床。
唉。
太难了。
这泼天的富贵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啊!
符钰看出了她的疲倦,尤为贴心地提议:“陆姐姐,要不今儿你躺在这儿跟我一起睡吧?让哥哥去那边的木板上睡。”
“不用不用——”陆令嘉拒绝了,安心地躺在铺了一层被褥的木板上。
一只手枕在脑后开始盘算着收益。
今日这么一桌的宴席就净赚了五十两银子,她和程掌柜五五分账,算下来也有二十五两银子。
而普通的农户一年到头可能也存不下这么多银子。
要不说就该逮着有钱人使劲薅羊毛呢。
出手阔绰,这么大笔银子出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再算负债。
寨子里先前买田,欠了程掌柜大约有一百二十两银子。后来石头运了一缸酱油和一缸陈醋,总共售价是五两银子。
再加上寨子里零零散散的一些进账,合起来凑齐了六十两银子。
她准备明日便先去还掉一部分的债务。
剩下的等田里的玉米成熟了,贵人们都愿意尝个鲜,第一批应该能卖出高价。
周围沉重的呼吸声渐起,陆令嘉的脑袋慢慢地也开始变得昏沉了。
她把左手从脑后抽出放进被窝里,抵不过困倦的睡意,眼皮重重地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