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没有任何阻拦的,随宴就这么轻松地进了若水阁。
随清和江新添带着她去到随师房门口,两个人对视一眼,也不多言,都转身走了。
江新添叹了口气,“哥哥,我的单相思,怕是终结了。”
随清惊讶看他,“你在说什么胡话?”
江新添摇摇头,“相思人眼睛里是谁,我都看得分明……只是,心里好难过……哥哥,你能陪我去喝酒吗?”
随清,“……不了,我想起来大理寺卿好似叫我去找他,我先走了。”
江新添苦苦撒娇,“哥哥……”
随清快步遁了。
随宴在门口站了站,本想叫一声,但转念一想,还是直接抬手推开了门。
随师没锁房门,随宴轻易就进去了,她自己也没想到能就这么推开。
随宴觉得随师很有意思。
小丫头看起来又凶又冷淡,估计是冷着脸关了门之后都没人敢上前推开这扇门。
可是只要往前一步,就能知道,这扇门关得可不怎么坚决。
屋里暗,还有些湿冷,要不是能听见随师又浅又短促的呼吸,几乎感受不到人气。
随宴把自己的包袱放下,摸索着点燃了蜡烛,看清床上又开始发烧的人之后,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搬了床褥子来给她盖上,又出门去找了盆冷水来,用帕子沾湿给她降温。
昨晚这么折腾一遭,随宴哪儿知道还要再来一次。
她看着随师惨白的脸,伸手摸了摸她软软的脸颊,掌心滑嫩,“真是,小小年纪闹性子,最后苦的不还是自己?”
要是随师醒着,估计能被气昏过去。
有了前夜经验,随宴估摸着差不多了,自己也钻进了被窝里,伸手揽住随师滚烫的身体,要帮她发发汗。
迷迷糊糊捂了一会儿,随师的梦话吵醒了随宴。
她把耳朵凑近,可是还是听不清随师在嘟囔着什么。
只是,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是让她的心颤了颤。
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她怎么能做出那般伤人的事。
性子冷淡又如何,双手沾过鲜血又如何,什么都不该是她伤害她的理由。
随宴越发愧疚,她做过错事是真的,眼下想好好挽回小师也是真的。
“乖。”随宴坐起身,用冷帕子简单擦了擦随师的身体,擦去她一身汗之后,又将人拢到了自己怀里。这次她不敢躺下睡,只好半靠在床头,让随师趴在她怀里。
又是一夜折腾,几睡几醒,天亮时随师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随宴终于放下心,替随师盖好褥子,自己翻身下了床,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她得去熬完祛风寒的药才行。
夜里没睡好,随宴的头疼得难以忍受,她看药已经在煎,便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头,试图以此来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