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崚非便也没让人跟着,独自大跨着步子往夏栀园的方向去。过了垂花门,他正待继续往夏栀园走,突然听闻不远处有人喊着叫着要去逸昶堂,脚步微顿望了过去。
有个披头散发的丫鬟被几个婆子扭打着拦阻,正是她说要去逸昶堂。
越崚非喝止婆子命她们退下。
谁也没料到三爷会突然回侯府,之前只遣了人说会晚归,提早回来却没有让人来说过。所有人见状都吓了一跳。
洁珠忙扯着嗓子吼,不停说着三爷,小俞出事了。
有婆子怕表小姐的人会牵连到世子夫人,忙去挠她脸掐她嘴巴让她不要多话。
三爷气势凌厉威严,再次怒喝滚下去。婆子忙不迭松手跑远,没谁敢再靠近只能躲在垂花门旁和游廊边缘观望。
那丫鬟歪歪扭扭朝着这边跑来,衣裳上透着血像是受了伤,又或者是旧伤重新裂开渗出鲜血。即便这般了,依然脸上挂着惊喜和满足的笑。
噗通一声,她跪伏在越崚非脚下。
洁珠趴在地上重重喘着气,看向三爷玄色金丝绣云纹锦靴。
因着刚刚的扭打,伤痛突然爆发,全身的骨骼肌肉齐齐叫嚣着撕裂。她努力拼着最后的力气说:“春溪园后侧边,有个小、小院子,平时无人。小俞,五爷,他们……小姐……”
洁珠没了力气,嘴唇翕翕无法发出声音,颤抖着手想抓住锦靴提醒,拼劲最后一丝也只是抬着指尖挠挠地面,细微发出一个字:
“危”。
我要娶她为妻
越崚非神色顿变,当即疾步往那处去,对旁边观望的诸多下人撂下句话:“你们找陆源来让人好好诊治她,若大夫不行,拿我名帖去请太医。”
洁珠缓缓闭上眼,想微笑,嘴角已经没法扬起。
她就知道,自己来这一趟的决定是对的。
春溪园旁的那个院子极少人去。越崚非也是疾步而去的路上快速回忆了下,方记起它的位置。没有绕弯路,径直冲了过去。
到那院子门口时,正见姓潘的和个丫鬟从一间屋子往外走。她们像是要关房门,在两人转身的空挡隐约可见里面情形,似是露出的肌肤模样。
越崚非呼吸几乎停住。那莹润白皙的肤色,赫然是……
他几步上前一脚踹飞那刚要惊恐尖叫的丫鬟,揪着潘雪凝衣领提起后猛地往地上用力一掼。
洁玉被踹得吐了血,莫说尖叫了,连个哑声都发不出。潘雪凝肩膀和侧脸重重着地摔懵过去。
地上散落几颗牙齿和一滩血迹,分不清是谁的。
两人瞬间晕了过去。
越崚非进屋,呼吸猝然一滞。长久无人打理的房间,扑鼻而来的破败气息粉尘漫天,窗户依然灰扑扑透不进多少光亮。
借了半敞屋门透过来的光,可见脏到看不清本色的榻上躺了两个人。男人赤着上身,少女衣服扒开可以看到白色银丝缠枝纹锦缎肚兜,莹润的胸前斜着根挂绳,上挂一个玉牌和个小钥匙。
那玉牌是他曾经用过的。
眼前景象刺痛了越崚非的眼眸,他怒不可遏,转回院子朝潘雪凝胸口再次踹了过去,噗的下鲜血从嘴巴崩出,昏迷的她脑袋耷拉着晕得更深了。
正打算转回屋子带清语离开,越崚非耳力甚好,听到多个人在说着话由远及近朝着这边走来,隐约辨出字句,陡然意识到是府上几位回家了。
很显然,有做粗使的婆子先前收了表小姐的银子,待到老太爷和老夫人他们一进门,就引着往这个院子来。
越崚非来不及做过多的收场。
他这次前来只想着从二夫人手里带清语走,没想其他,毕竟二夫人说到底还是心善心软的,便是陶雷那时候出事,被娘家人再三追问,都未曾向逸昶堂开口求助过半个字,更不会为难清语这个小姑娘。
故而越崚非没有带随行之人,身旁连个贴身伺候可信得过的小厮都无。
院门大开,先前闯入后并未关闭上。
他已经可以看到祖父和老夫人衣裳出现在视野了。
得做点什么,不然迟上片刻都能让她陷于万劫不复。若和老五那混账牵扯不清,她的一辈子就完了。
电光石火间,越崚非揪起地上的潘雪凝拖进屋里,把清语单手抱紧后,提起来向榻上一丢。潘雪凝拉拽间衣裳被撕开,恰横落在五爷越辰栋的身上。
越辰栋不
知是否被下了药,睡得死沉,喃喃着翻个身搂她入怀。
与此同时,越崚非边走边拽下身上披风裹在清语怀里,快步出屋关上房门,脚步一转去到了临近的别个屋子。那屋子他也是头回来,环顾后才发现没有床没有榻,只一张锦杌和个桌子。
越崚非索性坐在锦杌上把清语抱在怀里,抬手将披风掩了掩。
她太轻了。本来身子骨就细弱,偏又瘦得厉害,最近养得好些却还是很轻。
就这样一个女孩儿贴在他的怀里,所有的倚靠和依仗全是他,再无第二人可以出手相帮。
越崚非环紧手臂,让她安靠在他胸前。
下一刻,眼看着人群到来,眼看着他们进到院子。
有婆子尖声叫喊,丫鬟上前去查看躺地上的洁玉,老侯爷和老夫人厉声质问怎么回事,说这边刚收拾好让他们来玩,怎的还出现吐血的人了。
潘氏眼尖,看到了开着的屋门里有人,和世子越德康进屋后,惊讶发现居然是三爷搂着衣衫不整的小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