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意止了笑,认真听着。
“它叫苦寒草,长于河边,十分易得,若有人突然被噎着,可以将此草药捣碎成汁倒入他的嘴中,再轻拍他的背,他就能够顺一口气,将堵塞之物吐出。”窈姨拿着草药道。
澜意点点头,“徒弟明白了。”
日头逐渐西斜,澜意在窈姨这里待了一日,学到了许多药理,大有所获。
最令她惊讶的,莫过于这最不起眼的苦寒草。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能救人一命。
慕琛一路护送澜意下山,让陈奇、陈思两兄弟毫无用武之地。
他望着西边的那抹残阳,将飘荡在山间的云朵染成了橘红色,偏头看向澜意,问:“你可愿陪我去我的家?”
“你的家?”澜意心里隐约猜到几分,没有直言。
“嗯!”慕琛侧过身去,正视澜意,“我待过十八年的家。你放心,祁家父母都是极和善的人,不会对你有恶意的。”
“好啊!”既然是他的家,她心里也好奇,想迫不期待去看看。
慕琛眼睛再次一亮,在最后一抹落日余晖的照射下,带着澜意上了马,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去。
日思夜想的人,是一定会……
“爹、娘,我回来了!”慕琛牵着澜意的手,来到一座村庄的农户家门前。
黄色泥墙盖的院子,建了个两层的小房子,另一间小房子里冒出袅袅炊烟。院内种着四季常青的柳树,时不时传来鸡叫声,一中年妇女本在和自己的丈夫吵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连手中的棒槌都掉了下来。
慕琛另一只手再拍着院门,担心里面的人没听到自己的声音,扬声道:“爹、娘,宥儿回来了!”
许久未得到回应,慕琛嘴角逐渐凝固,喃喃自语道:“不对呀,这个时候正是用晚饭的时候,爹娘不可能不在家里啊?”
“许是事忙,没有听清楚吧。”澜意指了指屋檐上的炊烟,“你看,他们正在做晚饭呢。”
慕琛重新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他刚准备再次喊“爹娘”时,院门就打开了。
一位着素衣的农妇站在他们面前,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嘴唇翕动,迟迟说不上话来。
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随意盘了起来,用一块带有补丁的布包裹住,腰间的围兜还未曾脱下,手上还有择完菜留下的菜叶子。
回过神后,她连忙将手背在身后,悄悄把手上的菜叶子抹掉,飞快地看了一眼澜意,再紧紧盯着慕琛看。
他一身朱色绣山水画的绸缎直裰,赤金色腰带上佩戴了许多条玉佩,就连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再也没用过黑布束发。
这样的他,让祁母陌生许多,她颤抖着唇角,终于开口叫他,“祁……六殿下。”
慕琛眼底微微发冷,对那人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娘,小宣出嫁那日,我曾跟你们说过,我永远是你们的祁宥,不是大荣的六皇子。”慕琛神色恢复如常,温声道。
祁母点头,“你说过许多次,娘也记在了心里,但……娘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