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奴才先行告退。”
王福提溜着脑袋飞快扭头,抬手招呼着身后的一行小宫女急忙快走。
“慢着!”
“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我冷声道:“宣光殿的事,可是从你这个狗奴才嘴里传出去的?”
“这、这……”
王福脚下一个趔趄,俯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辩解道:“是、是陛下命奴才前去查探的,事关重大,奴、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妄言,更不敢欺瞒陛下啊!”
我怒道:“本公主看你这条舌头是不想要了,什么胡言乱语都敢往外说,搬论宣光殿的是非,你可知此乃死罪一条!”
“大长公主明鉴!”
王福整个上半身都死死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得如同草原上待宰的牛羊。
“大长公主殿下,欺君罔上亦是死罪一条,奴才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啊!”
“陛下亲信奴才,对奴才委以重任,奴才又怎敢哄骗陛下,既是陛下想要知道的事,哪怕不是奴才,自然也会有旁人去说。”
我冷斥道:“行啊,王福,长胆子了,仗着有陛下撑腰,便把本公主的话也不放在眼里了?”
“奴才不敢。”
“事到如今,本公主对你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自去掖庭狱领罚,今后好自为之,若再分不清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本公主定亲自拔了你的舌头,再将你发配敦煌。”
“是,奴才遵命。”
芝兰玉树“我想给玉兰一……
训走了王福,我才算是出了口闷气,心下也畅快许多。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我窝在刘起怀里,累得抬不起头来。
刘起的手抚在我后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替我顺着气。
半晌,小心翼翼道:“殿下近来,可觉着身子哪有不适?”
我气若游丝地摇摇头,累得连话都也不想说。
刘起关切道:“臣倒觉得殿下有些不同寻常?”
我提眉,“哦?”
刘起道:“以往殿下每日神清气爽,夜里睡得好,白天吃得香,日日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可近来不知怎地,却频频乏累得紧。”
我思索道:“你如此说来,好似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想来只是最近遇事太多,桩桩件件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才叫我心力交瘁,精疲力竭,熬过这阵子,必会好上许多。”
刘起满面愁容,在我唇上轻吻了一下,把我的肩膀搂得更紧了些。
“臣不安心,明日还是传张太医过来瞧瞧吧。”
我咕哝着嗯了一声,便在他均匀的呼吸中安稳地睡了过去。
自皇兄崩世之后,我一直有种难以言说的不安感。
不论是关于朝堂,还是关于刘起,莫名的焦虑总使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终于,令人始料未及的变故还是发生了。
这日,华灵同冯昭带着不到三岁的瑷儿到我府上做客。
三杯茶下肚,冯昭竟像吃醉了酒似的,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起初,我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道他从来都是个不着调的,向来说话也没几句准信。
直到冯昭信誓旦旦地大手一挥,愤恨扬言道:“总有一日,我冯昭必要把胡迁那个狗东西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还有那个叫元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以小欺大,在朝堂之上,当众让我父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