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幽道:“不会的,陛下虽小,却如皇兄那般良善,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定不会做出有伤太后之事。”
太后一声冷哼,“晃儿到底是哀家所生,哀家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玉灵,今日之事,念在你皇兄的份上,哀家不与你计较,此番刘起纵容陛下胡作非为,铸成大错,理应受罚,哀家只是将他囚在徵音殿内,已是十分厚待。”
“哀家奉劝你一句,如若你仍一意孤行,就别怪哀家对刘起不客气!”
太后对胡迁嘱咐道:“玉灵大长公主向来身子弱,劳烦兄长送其回府,令其好生休养,无事不得再踏出公主府半步。”
说是休养,实则囚禁。
我奋力起身,还想辩解几句,却被胡迁牢牢抓住。
我回头示意他放手,他眉头紧锁,冲我摇摇头。
“霜儿,若你当真想为刘起好,就乖乖回去,太后正在气头上,你再同她理论,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我脸上面无表情,眼神里却波涛汹涌。
若连我都护不住他了,还有谁能护着他?
我好不容易才见着太后一回,这是我冒着冰冷刺骨的风雪跪了一夜才得来的,我怎可轻易放弃?
我死命挣脱,说什么都不肯跟胡迁走。
胡迁拦在我身前,厉声道:“霜儿,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你放心,刘起的事情,我若寻着时机,自会向太后请示明察。”
他赶忙弯下身,捡起一开始就抛落在雪中的物件,递到我的手中。
“你看,这是刘起的佩剑,已被人强行卸下,如今他赤手空拳,亦无半点防身之物,想要取他性命,何其简单。”
“你若再不回府,当心太后一气之下……”
胡迁看着我失魂落魄的表情,和无法聚焦的视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可我也能猜到他欲言又止的原因是什么。
这把星云剑是我送给刘起的防身利器,他但凡出府,必然带在身上。
他本就拳脚了得,再加上有如此尚好的兵器加持,只怕是个壮汉都休想近他的身。
如今,星云剑就摆在我的面前,那他呢?
手无寸铁的他,又该怎么办?
我含泪接下星云剑,抬头望向胡迁,认真地问他,“胡太傅此话,可是当真?”
“你真的会帮我?帮我去救刘起?”
胡迁坚定地点点头,“霜儿放心,我必当尽力而为。”
“不仅如此,刘起的坐骑我也命人送回了马场,那马性子倔得恨,又相当认主,仍由旁人怎么去牵,它都杵在原地,纹丝不动,仅是将它送回马场,我亦是花了不少功夫。”
对了,夸父。
就连吃了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的夸父,都如此忠心于他。
我又怎能弃他于不顾呢?
我拾起下裙,二话不说一头跪在地上。
“还请胡太傅一定要帮帮我,帮我把刘起带回来,求你了,霜儿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