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付斯越的心情平静了些,他的病房在一个很好的位置,从窗户看出去,对面就是银装素裹的山林,冬日下午的太阳带着些融融的暖意,付斯越搬了把凳子坐在窗前。
门口传来不疾不徐的敲门声,付斯越看了眼时间,是医生查房的点,他提高声调说了句请进,笑着回过头后,表情凝滞了。
是许南烟。
三年时间让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裹在风衣里的身形瘦了很多,面容便更显得精致而冷酷,浓黑的眉沉沉压住眼,却盖不掉那狂热的喜意。
“我找到你了,”许南烟的声音发着抖,太过激动的情绪让她近乎失声,她往前一步,手中的一大捧花摔落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附身拥住了椅子上的付斯越,“我找到你了,付斯越!”
付斯越只惊讶了一瞬间就平静下来,他知道被许南烟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没有费劲去挣扎。女人的手臂紧紧箍住了他的肩膀,他感到有湿热的液体从领口滴落,打湿了一小块脖颈处的皮肤。
“是我。”付斯越淡淡地说,“许南烟,很久不见啊。”
“为什么……”许南烟哭得发抖,她深一口浅一口吸着气,呼吸混乱,语句也断断续续,“为什么要寻死,为什么生病了不告诉我,为什么骗我……”
三十多岁的女人哭得像个被欺骗了的孩童,她神经质地搂紧了付斯越,反反复复念着他的名字,仿若误以为这是梦中的虚影。
付斯越觉得有些烦恼了,他皱起眉,轻声道:“许南烟,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你掐死了。”
许南烟后退一步,腿软般地坐在了地上,仰视着椅子上的付斯越。她哭得好狼狈,眉梢眼角鼻尖全都是通红的痕迹,额头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雪水。
她的手还在发抖,牵住付斯越冰冷纤细的手背,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哭喘,可泪水还是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这么失态的许南烟付斯越只见过一次,就是许川离世的时候。
“不要走,”她又拉住了付斯越抽回的手,声音还在颤抖着,“付斯越,求求你,不要走。”
“我没打算走,”付斯越毫不犹豫再一次挣脱了她的手,垂着眼看许南烟,“倒是你,该走了吧。”
许南烟的嘴唇惨白,她似乎看懂了付斯越没有一丝隐瞒的抗拒态度,迟钝地想起了从前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付斯越嘴角挂着一点笑意,却未及眼底。
“忘记寒暄了,许南烟,”他的声音极轻,“您的感情状况如何?有孩子了吗?忘了跟你说,我已经和宋欣儿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