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砚时没知会她,但到底是好意。她这几日的愤怒,本质上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厌憎,委实不应该怪到顾砚时头上。
但话说都说了,岑听南的骄傲不允许她示弱。
于是她强撑着昂着头,像个随时准备战斗的小兵,只待顾砚时一句话说错,便气势高涨地冲上去审判他。
顾砚时却轻描淡写:“你发现了?比我想的早,不错。”
“你这幅模样做给谁看,别把我当你的敌人。”
说完,他向前一步,牵起岑听南的手进了厢房,将门一关,熟门熟路便把她抱在了怀里。
岑听南彻底偃旗息鼓。
“你干什么,我有正事同你说。”岑听南挣扎着,愤怒又要上头,“你当我是什么,回来就抱着我亵玩么?!”
他要是又想同她做那事,她可真要生气了。
谁知道顾砚时却安安静静地,把头靠在她的背上,轻声道:“不做什么,你说,我听着。”
“让我靠一会儿,娇娇儿。”
他的声音很轻,像遇见了什么事似的,透出一股疲倦无力来。
岑听南一点点僵在他的怀里,不知要如何面对这样的顾砚时。
他是在脆弱么?
良久,她缓缓问道:“顾砚时,你怎么啦。”
顾砚时不说话,用力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是木头掺着盛夏的气息,带着被阳光晒透的暖,叫他想起开得浓烈的蔷薇,他很喜欢。
仿佛吸一口便能找回些力气似的。
须臾再抬首,顾砚时已经神色如常,和煦道:“你方才说有正事,什么事?”
仿佛方才的脆弱,不过是岑听南一场错觉。
他不想让她探究。
岑听南神思清明地领悟了这个意思。
“我想在相府办个宴,邀上京城的高官名流前来。”
“行吗?”岑听南压下心头那缕极淡的寂寥。
转过头去看着他,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眸深了深。
灯火下楼台(2)
他这是什么反应?
不愿意她在相府中操持这些事?是怕堕了左相大人长久以来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