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是淘了些,那戒尺的确是她的。
可这都要赖岑闻远!他一人出去玩害怕回来被爹爹责骂,总是拉上她做顶锅的,她浑然不觉自己的作用,总被岑闻远一哄就迷迷糊糊跟着去。惹了事回来总是岑闻远被罚跪,她因落过水身体弱,爹娘没办法,只能寻来戒尺,让她不痒不疼挨上几个掌心。
因着爹爹娘亲心疼她,至多象征性地打几下,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岑闻远可是要结结实实被藤条揍得满屋子乱嚎爹爹娘亲偏心的。
她不疼,却可以伸出微微泛红的手掌心,装出委委屈屈的样子递到娘亲面前,嘴角一撇眼角眉梢一耷拉直接哭出声来,惹得爹娘都扔了藤条来哄她。
久而久之,岑听南便渐渐得了滋味。
爹娘的关注都在她身上,什么岑闻远,只能站在一旁揉屁股,再探头来鄙夷她“小丫头这就哭啦?真不禁揍”。
这样养起来的岑听南愈发不知天高地厚。
但后来懂事些后,许多在外头惹的事,其实都是她故意为之,为的不过是得一得爹爹娘亲的责罚和事后的关注。
只有同岑闻远一道被责罚时,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和岑闻远一样,都是爹爹娘亲的女儿。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爹娘待她也同样用心,同样希冀着她成材。
……可话说回来,那都是幼时不懂事!才会用这样笨拙的方式来博取关注。
如今她都嫁人了!早就不需要别人再来训斥管教她了!
谁料此刻她的新婚夫君却握着戒尺,背着烛光站在她的面前,克制而低沉地对她说道:“娇娇儿真是不听话。”
“该、罚。”
“将手心伸过来。”顾砚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带着几分喑哑。
岑听南忸怩在原地,一张脸羞得通红,这算什么?
把她当做孩童来管教么?
……好羞耻。
她的身体,却违背她的意愿,先一步腾然升起一股燥热。
她想逃,可顾砚时这样修长高大,所有出去的路尽在他的臂展之内。
岑听南毫不怀疑自己此刻敢过去,便是投怀送抱……会像幼时爹爹待她那样么?被揪住,然后被抱过来,轻轻抽打她的手心,她的……屁股。
岑听南羞得埋下头去,像个真正做错事的孩童,玩着手指不愿看他。
顾砚时低笑声回荡在她的头顶,低低的,有些蛊人。
他道:“知道错了?那我轻一些。抬起头,伸出手来。”
顾砚时又强调一遍,他的声音好似有某种诱人的力量。
那话里藏着隐秘的兴奋甚或是癫狂,冲撞得岑听南目眩头晕,不知今夕何夕地缓缓抬首,看进顾砚时的眼睛。
他的眼珠是琥珀色的。
岑听南在他琥珀色的眼中看见自己,红着脸的自己,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