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歧置若罔聞,匕更近了半分,目光短暫地停留在沈驚墨身上,意味再明顯不過。
太子全然不在乎脖頸間的刀鋒,抬袖擋住沈驚墨。
「沈歧,做人太貪小心得不償失。本宮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九族都要跟著陪葬。」
鮮艷的血水順著匕淌進手心,宋歧皺了皺眉,又近了半分。
若是匕再深一步,太子性命危矣。
沈驚墨震驚了好一會兒,微微張嘴,顫抖著對沈歧搖頭,試圖為他求情。
「太子殿下,沈歧、」
太子絲毫不懼,打斷他:「文武賄賂考官,聘禮投機取巧,誆騙別人送銀子,長相醜陋跟其作風一樣令人髮指,這種人沒有資格迎娶沈公子。」
太子談吐清晰,沈驚墨聽罷愣在原地,就連宋歧手上動作都跟著一滯。
他似乎真的在為沈驚墨鳴不平。
六皇子最先反應過來,拼命朝兩人使眼色。
「沈歧你快住手!太子哥哥你要知道是你先動手的哦,沈歧就是個鄉野匹夫,我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小懲一下千萬別說什麼誅九族。」
六皇子兩頭勸,急得都快要上手了。
再三觀察太子意圖後,宋歧一點點撤去匕,他明白是自己反應過激。
在太子把墨兒拉到身後的時候,他以為太子要傷害墨兒,那瞬間幾乎快喪失理智。
他無法冷靜思考,滿腦子都是墨兒一定不能出事。
以至於他剛撤下匕,便被禁衛軍團團圍住。
刺殺太子,罪不可赦。
宋歧莽撞無禮的舉動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嚴帝一時也無策。
「主意是我一個人出的,和沈歧無關。」沈驚墨話落已單膝著地。
「今天的考核,亦是我以自身性命作要挾,硬逼著他來,種種罪責我一人承擔,懇請陛下,太子殿下饒恕沈歧,草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沈驚墨低著頭,瘦削的脊背繃得筆直,雙手抱拳青筋層起,渾身氣質宛如巍峨不倒的泰山,沒有人比他更堅定。
宋歧當即撩袍跪在他身側,抬頭看著上,似是有話要說。
在嚴帝的示意下,婢子端來筆墨,宋歧正要執筆,托盤被沈驚墨抬手掀翻。
「沈歧,謹言慎行。」
宋歧執意要寫,手腕被沈驚墨攥得生疼,骨頭都要錯位似的。
「你想想你病重的弟弟和娘親,向太子道完歉趕緊回去,這裡交給我,你要知道刺殺太子,你九族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沈驚墨聲音低得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
伴著「喀嚓」聲,硬生生把宋歧的胳膊按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