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别吓我。”
身边的呼唤,和手上的温暖把温云闲拉回了现实。
他终于转过头去,看到公主那一双包含着担忧的眼眸,她好像松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握紧了他的手。
“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家好不好?”
他失神重复道:“回家?”
“对,你要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你……”温云闲下意识的想回道,‘我不在,你怕是应该活得更好。’那是看着她那张本是娇艳明媚的脸如今布满着愁郁,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说要带他回家,公主府也算是他的家了吗?
他不知道。
他明白了太夫人与大夫人对他的厌恶,他现在确实不想待在这里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
梅令月看太夫人那样子,应该把要说的都说清楚了。她刚想起身告辞把温云闲带走。
“劳烦公主和云闲留一下,我还有话还要你们说。”
梅令月看了看温云闲,见他还是点了点头,心中颇为不忿,还是陪着他等到了最后,大家都散的差不多了,由丫鬟领着他们去了太夫人的院子里。
太夫人的院子,和她人一样,古朴,严肃,但是总让梅令月觉得透着一股腐朽之气,加上丧事的氛围,整个院子没有一点生气。
进了屋子,太夫人屏退了下人,只留下他们二人。
“公主,云闲,今日让你们来,也是不想你们因为过继这件事埋怨家里。”
梅令月讥讽的笑了笑,她的注意力只在温云闲身上,他垂着眸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一个假人,没有一丝反应。
他怎么可能没有埋怨,但他心里怕是再怨,也是说不出口的吧。这个家里,这几个长辈,都不是他的血亲,谁又会听他的诉求呢?
梅令月蓦然觉得他似乎和自己有些像,他是有家像没家,而自己是根本没有家。
都是倒霉蛋罢了。
见两个人没有说话,太夫人继续开口道:“我本来的意思,也是按着长幼,云闲确实是有资格承袭侯府的。”
“可云闲啊,你也要顾念一下你大伯,他戎马一生,战死沙场,云起他年纪轻轻,他才二十岁,尚未娶妻,却也随着他父亲,英年早逝了,最后他这一房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
“云闲啊,祖母知道这件事对你不公平。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大伯他们一家吧。莫要怨恨家里,索性你现在与公主和和美美,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就比什么都实在,你说是吧?”
梅令月觉得快要窒息了,这是逼着他放弃了想要的东西,甚至还不让他埋怨,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如果她没有穿过来,他甚至连听到太夫人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这件事终究是太夫人和大夫人的事,族里肯定也是愿意他们去过继一个孩子的。
侯府可以保住自己的爵位,不用担心被旁支抢去。而下一任侯爷只要是现在族里那几房得力的孩子,他们也没必要撕破脸皮去抢。
毕竟过不了几年,他们侯府这支自然就会衰败,现在人家为国捐躯,在风头上,忍让一时得到实惠,也很划算。
过继确实是二全齐美的计策,牺牲的不过是温云闲,而且温云闲现在在他们眼中过得不错,他们甚至连愧疚之心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