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全是担忧和责备。
我紧绷着身子面无表情。
沈母说过许多次,我没娘亲,就把她当母亲,总归将来还是要嫁去他们沈家的。
可如今,沈明川要娶别的女人,这声娘。。。。。。我实在叫不出口。
我僵硬着抽回手,不顾沈母受伤的神情,看着元异再一次开口:「元大人,民女要状告。。。。。。」
「紫妗啊!你这是要娘给你跪下吗?」
沈母撩起衣摆就要往下跪,元异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起来。
「老夫人,莫要阻挠本官办案。」
沈母不管不顾的紧紧抓着我的手,声音哽咽:「紫妗,娘知道你委屈,娘给你做主好不好,我们回家,你想要什么娘都答应你。」
我的手背甚至被挠出了几道血淋淋的指痕,几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响。
沈母的声音凄惨无比,对我十分关怀。
「你是个姑娘家,闹到大理寺你的名声就毁了啊!紫妗!」
元异试图劝我莫要心软。
「萧姑娘,本官希望你慎重决定。」
沈明川深情的看着我,眼底是无尽的悔意。
「紫妗,往后我都听你的,跟我回沈府好吗?你如今受了伤,怎好孤身一人?」
他像是怕极了我鱼死网破。
我看了看同样一身伤痕的红鲤,在元异目光炯炯的眼神中,慢慢低下了头。
我不敢面对他的坦然和失望。
6
沈母将我安排在她隔壁的阁楼,沈明川看着房间被红鲤布置成熟悉的样子,一时间神情有些怀念。
他拿起箱笼中那件,明显是男子身形的大氅变了脸色。
红鲤像只小母鸡一样护在我身前:「沈大人如今做了官了,当真是不一样了!怎么,又想冤枉我家小姐吗?真是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沈明川一时怔住,竟没有追究红鲤的无礼。
他伸手抖开那大氅,转身扬起,稳稳的落在肩头。
沈明川摸着疏密有致的针脚,忽然嘴角就有了笑意,他蹲在我膝前拉着我手问我:「紫妗,是你亲手为我做的吗?」
我一时间彷佛回到了三年前,他还在崖州之时,那时他也总像这样。
我试图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按住,我抿着唇不语。
红鲤愤愤不平的将这一切都说了出来。
「若不是老夫人的药材补品不能断,我们小姐何必过的如此清贫!省下来的钱也就趁夏日反季买几张南洋皮子,我们攒了一年多才攒够做这么一件大氅!」
「你倒好,一走了之,还要娶别的女人!我们小姐竟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摸了摸那光滑的毛针,心头酸涩难填。
7
他不在的第一年,我们过的非常拮据,冬日里连件新衣都不敢添。
那每个伺候沈母睡着的深夜,我都就着烛光亲手缝针,毛皮皮板硬邦邦的,稍不留神针脚就会断掉。
我日夜盼着他回来,缝了整整大半年。
沈明川眼眶有点湿润,像是想起了从前。
他紧紧的抱住我。
「紫妗,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一定会娶你的。」
他轻抚着我的脸颊深情无比:「田家不好得罪,你给我些时间,我定会让那份婚约作罢,以后,只有你才是我的妻!」
我不清楚沈明川用什么办法安抚了田新月,第二天她就言笑晏晏的拿着请帖邀请我参加她的赏花宴。
沈母也高高兴兴的给我裁了两件新衣。
红鲤将衣裙挂起来后撇了撇嘴。
「真当我们还像三年前那么拮据吗,这样老的料子奴婢都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