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外出采买,温洛才搞清楚,她现在在的地方,是北方,而她要找回去的办法,就要去金陵,那是她穿来的地方。
她还偷偷地买了几本游记和地图,图很粗糙。
书店老板也明确告诉过她,位置精确的只有官府有,不让卖的。
九思堂倒是有,却人多耳杂,顾晏之又时时刻刻叫人看着她,实在没有机会去拿。
“这些是什么?”顾晏之今日在府中,打了温洛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他在翻看自己的东西,只觉不好,却也知道瞒不过去,“听说世子爷年后就要娶孟家小姐,而我自然要离府去,怎能不做些准备。”
温洛上前欲要收起装着的图册和衣物的包裹,却被顾晏之拦住,他看着她,神色晦暗,“真要离去?”
“是。”温洛见他不还给自己,也不着急去拿。
顾晏之神色几欲变化,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也反而让温洛更加心慌。
她只有借着出来采买,悄悄弄了身男子的衣物,乘人不备,放在了花园的假山里。
三天之后,庞屹将几个断了腿的人交给温洛。
“大公子说了,这三个人都是腿中有碎骨,你先替他们治。”
温洛看着这院子中躺在担架上的三个人,看他们的衣着不过粗布麻衣,想必不是什么富贵人。
所以也就被选来,作为考验她水平的“试验品。”
他们和自己一样,都身不由主,既如此。那自己好好为他们医治,为他们,逆天改命。
“我明白了,抬进去吧。”温洛整理好了心情,替他们都一一检查,情况和老爷的差不多,甚至有更严重的。
第二天,温洛准备先替最重的那个人开刀,那人提前喝了麻沸散,已经昏睡过去。
温洛戴上自制的棉布口罩,将手用酒细致地洗过。
随着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割开那人腿间的骨骼,皮肉下的肌理发出被划开的撕裂声,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庞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慎行司所用酷刑,不及此二三。
温洛脸色未变,手上动作麻利,似乎一切已是司空见惯。
而在一处可以窥见这屋子的隔壁房间中,顾晏之神色几番变化。
将碎骨取出来之后,温洛已经是满头大汗,好在助手的大夫及时替她将汗擦去。
接下来是缝合,温洛拿着处理好的羊肠线仔细地缝合,针在温洛手底下灵巧穿梭皮肉,在她眼中仿佛不过是一块猪肉,
认真的人最是有魅力,衣着素淡,头无朱翠点缀,却又如同一朵盛开的华贵之花,让人无法忽视其浓烈。
顾晏之看得出了神。
……
后面的就不用她再管了,止血等方面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
她洗过手,换下沾了血液的白色大褂。将那套手术的刀具泡在烈酒里洗干净。今天这个人能不能挺过去,今晚很重要。
就在她分心时,锋利的刀具切开了她的手。血液在指尖晕染开来,她疼得嘶一声。
这刀实在锋利。
“莲大夫!您来看一下这血怎么止不住啊!”里屋焦急的声音让她无暇处理伤口。
进屋又是一通忙活才将血止住,好在有惊无险。
只是她手指尖的血液不可避免地沾染上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温洛担心出什么意外,轻轻地将已经干了的血液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