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安静,慕玘以为身后的人已经睡着,便轻轻挣脱开他的手臂,侧身靠里了些。
天阶夜色凉如水。
帝王的温柔,从来不能属于一个人。
魏安辰睁开眼,看着与自己离了很远的慕玘,心中百感交集,也翻身相对闭上眼,
“皇后倒是一分真心都不在宫里?”魏安辰冷道,靠近了些。
慕玘没想他会开口的,下一瞬还是由魏安辰轻轻抱住,力道重了很多。
“朕知晓你。”
慕玘有些吃惊,不知他话中意思。
“臣妾的真心比之于皇后的位置,还是后者重要些。”
“其实你不必对朕这样聪明的。”魏安辰是在提醒她,不要试图挑战帝王的忍耐力。
“皇后与朕,能不能以夫妻之道相对呢。”
其实他可以帮助她的。
慕玘累极,也不再回答。
魏安辰手紧了紧抱住怀中的女子。“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也看到了。”
他果然。
慕玘这些天出宫去,除了自己带出去的司礼监的宫人,皇帝还暗中派了一批人守在慕府。
怕是他早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皇上。”
魏安辰打断她:“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怕她惊诧,“你是皇后,有些事,无可厚非。”
慕玘恢复冷静:“是,多谢皇上。”
魏安辰叹气。
她果真是不够明白的。
她于他来说,不是一般女子。
从小的联系,让他多了几分在乎在她身上,即使自己再刻意躲避和忽视,一年总有几个固定的日子与她见面。与她见面之前,总是会想到她看到自己时会不会有一点除了淡漠之外的表情。自己的成长会不会给她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但事实证明总是他多想了。
她永远,都是一副样子,冷漠待人,更冷待他。
像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一样,彼此冷漠。
可是偏偏,他就是注定的帝王,她就是注定的皇后。
魏安辰在她病重的这些日子,忽然想通了自己的心思。这些年,父皇母后再怎么提醒,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处事风格解决了很多事情。
作为一个储君,他从来都不会受任何人的限制打扰。所以就算再不能做的事情,他也会一步步的做下去。
一个人孤独了太久。
她既然是皇后,那就一起孤独。
相处的方式有很多种,这样极端的样子相结合,就算不爱,也要紧紧的在一块。
她想要的生活无非是自由自在的追寻自己喜欢的人事和生活,但是他做不到,她也不能做到,那就守好这一世的帝后夫妻。
帝后奈何为夫妻,夫妻何以非帝后?
情至此处,到底也分不清别的了。
魏安辰靠近道,“我其实想问你。”
“皇上请讲。”
“事情做完,会不会离开?”
魏安辰思索了一个月,他可能,已经知晓她要做什么。
也许她真的会走。
慕玘苦笑,“皇上觉得,我如今能离开吗?”
“我是说,往后。”
慕玘由着魏安辰约收约紧的双手,腰间有些疼痛:“皇上。”
魏安辰往她的脖颈靠了靠,“今夜喝了些酒,你就当我没问过吧。”
慕玘这才闻得他身上淡淡的玫瑰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