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汴京公侯街的街道热闹非凡。
街边人群熙熙攘攘,都在翘以盼新科进士游街的队伍。
在这如潮的人群之中,骑在马上的徐子建,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他好奇地扫了一眼忠勤伯府,那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与审视。
忠勤伯府的大门倒是崭新,牌匾也擦拭得光亮,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斑驳破落的外墙,像是一道道岁月的伤疤,诉说着往昔的兴衰。
徐子建暗自摇头,心中不禁感慨:这忠勤伯府,果然是个落魄勋贵。
连儿媳妇嫁妆都惦记的家族,实在是让人不耻。
徐子建的目光敏锐,很快就注意到了袁家人看向自己的奇怪目光。
人群最中间,一个小姑娘正一脸探究地看着他,那灵动的眼眸里满是好奇,他心中猜测,这怕是袁家小女儿袁文樱。
再看中间两侧,两个妇人眼中带着怨毒,那神色仿佛能滴出毒液来。
不用多猜,他便知道这就是忠勤伯府的大章氏和小章氏,两人一老一少,脸上的刻薄相尽显无遗。
徐子建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两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可得让家中女眷提防着点。
而在角落里,那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女子,正是他曾经的嫡姐康允儿。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最为复杂,其中有惊讶,有感慨,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疏离。
曾经一家人的姐弟,如今却变为了陌生人。
徐子建扫视完众人后,便收回了目光,袁家在他看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而已。
至于康允儿,在他脱离康家后,康家人与他徐子建便再无瓜葛。她过得好坏,与自己又有何干?
队伍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了不远处的宁远侯府。
宁远侯作为开国侯爵,在大周朝的军队中有着深厚的人脉。
宁远侯府几代人都为大周朝流血效命,顾家祠堂中供奉着上百个牌位,每一个牌位背后都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战场故事,都是先辈们为了守护家国而付出的热血与生命。
无论是西北的强军,还是北方禁军,亦或是南方禁军中,都有宁远侯府的姻亲故旧。
这一代的宁远侯顾偃开,更是一位传奇人物。
他曾经在西北和西夏军作战多年,在那片黄沙漫天的战场上,他带领着将士们冲锋陷阵,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
后来大周朝和西夏议和,他才回到汴京。作为手握实权的侯爷,顾偃开在西大营中拥有骁胜军和虎翼军的统兵权。
这样的权势和地位,让邕王府和兖王府都对他极为重视,纷纷想要拉拢他。
然而,顾家家主很懂得明哲保身之道。他深知夺嫡之争的残酷与凶险,所以根本不参与其中。
邕王和兖王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敢逼迫太深。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顾家大房,四房和五房两边年轻一辈的都和兖王府走得比较近,这其中的缘由,或许是利益的牵扯,或许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总之,宁远侯府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暗流涌动。
顾府门口,早已架好了高台。
顾家除了大房的顾廷灿外,四房五房的姑娘们也都围了过来,一起看进士游街。
顾家的小秦氏同样是个爱看热闹的人,此时她正和几个妯娌在几个姑娘背后聊天。
虽说顾家权势不小,家中小姐不愁找婆家,不过若是遇到有潜力的进士,也同样会考虑招做女婿。
毕竟,在这个看重门第和才华的时代,一个有前途的进士,对于家族来说,也是一份难得的助力。
“哎呦,小秦大娘子!”四房夫人萱大娘子笑着说道,“你说这新科状元长得可真够俊俏的!若是给我家做姑爷就好了!我家廷薇一定喜欢!”
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中满是对新科状元的满意,仿佛已经看到了状元成为自家女婿的美好场景。
“萱大娘子!你家廷薇不是听说喜欢齐小公爷?”五房夫人宁大娘子不甘示弱道,“要不这个新科状元就让给我家廷琬吧!我家廷琬最喜欢吟诗作对的文人了!”
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似乎在强调自家女儿与状元的契合。
这新科状元前途无量,四房和五房的两位大娘子自然都希望能将他招为夫婿。
在她们眼中,状元不仅是才华的象征,更是家族未来的希望。
“你家廷琬哪有我家廷薇那么漂亮,这状元郎和我家廷薇绝对是天作之合!”
萱大娘子自然不乐意将徐子建让出来,她连忙反驳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守护着自己的珍宝。
两人小声地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一旁摇着团扇的小秦氏看着正在吵架的两个妯娌,不禁有些好笑。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两个无知蠢妇!连人家是否婚配了,就在那里吵了起来!真是够好笑的!要是徐子建没有婚约,她早就给女儿顾廷灿安排上了!哪里还轮得到这两人在这里争?
“好了,吵什么!”小秦氏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新科状元徐公子早就有婚约了!哪里轮到你们在这里争抢?”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状元有婚约了?哪家的?”四房和五房的两位夫人急忙问道,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失望,原本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
“听说是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女儿!去年还被忠勤伯府退了婚!”小秦氏阴恻恻一笑,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思。
“哦!不就是集英巷那家嘛!”萱大娘子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小门小户的,想不到倒是走了狗屎运!”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仿佛对那个小官家的女儿充满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