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却对上景裕冷漠的视线。
景裕扔下碎裂的瓷瓶,看着董嬷嬷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
他眼睑低垂,嫌恶地擦着手上的血迹。
“本少爷大好的日子,都被你这个老奴毁了。”
“你仗着曾是本少爷的乳娘,肆意欺辱本少爷的妾室,念及旧情,未曾与你计较。”
“谁曾想,竟纵容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连新嫁入门的少奶奶都想欺负,实在是放肆。”
“我靖远侯府,留不起你这样的家奴,数罪并罚,你就安心去地下恕罪吧。”
景裕轻描淡写,把打死董嬷嬷的事,归结为替妻妾做主。
可在场之人,也都不是傻子。
谁能看不出来,景裕这是想帮董姨娘遮掩,才出手杀人。
只是谁也不想得罪人,便都掩下没说,
偏偏,就是有人看不懂脸色,大喇喇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好戏!好戏啊!”
“本公子只是来参加一场婚礼,未曾想到,还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戏码,真是没有白费时间。”
成渊双手拍地作响,半弓着腰,笑得前仰后合。
他不顾景裕与董姨娘难看的脸色,好奇的问。
“唉?这位姨太太,你是老侯爷的妾室吧?”
“那当初太夫人生产之后,可是由你服侍的?”
“按照刚刚那老奴的话讲,太夫人这旧疾,不会就是你给照顾出来的吧。”
成渊一脸吃到瓜的表情,啧啧称奇。
他家里女子众多,聚在一起时,有说不完的京都秘闻。
成渊这人耳朵尖,记性也极好,还真记下不少消息。
对于叶氏的事儿,还真有些印象。
据说当年老侯爷战功赫赫,正妻去世后,多年未曾续弦。
京都好多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却被老侯爷拒绝。
那时,还曾传言,老侯爷想要扶正董姨娘。
却没想,老侯爷不声不响,看中了叶家幼女,费尽心思迎娶进门。
进门后,知晓叶氏患有心疾,老侯爷亲自向太医寻来避子汤,让叶氏每日服用。
外边当时都猜测,若叶氏一直未曾有孕,老侯爷可能会让庶子袭爵。
就在传闻最猛烈之时,叶氏却突然怀有身孕。
原来,太医所开避子汤,与叶氏平时调理身体的汤药,药性相冲。
避子汤并未起到效果。
老侯爷心急如焚,若不是叶氏不同意打胎,怕是都要让太医开药,把孩子拿掉了。
随后,整整九个月,他几乎每日陪在叶氏身旁。
若不是边关告急,老侯爷也不会在叶氏即将生产之际,整装出。
虽然如此,老侯爷却给叶氏留下了最好的护卫。
去宫中求来了最精干的接生嬷嬷。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放心。
临行前,把未曾生养的妾室,全部厚礼打出去。
还承诺那些女子,今后若是婚嫁,侯府会赔上一份丰厚的嫁妆。若是独身,靖远侯府也会庇护。
此后,家中仅剩下董姨娘这一个,已经生下庶子的妾室。
临行的前一夜,老侯爷叫住董姨娘,深沉的眸子中满是威压。
冷声下令,若是叶氏生产时有个好歹,不幸去世,他回来后,便要去向皇上请命,侯府不再袭爵。
府内的庶出一个不留,全部过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