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首长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着急,平日里那么严肃的一个人,这时的语气却缓慢而沉重,强忍悲痛道:“沈宜君同志在执行此次重要任务期间,不幸遭遇意外,请你节哀顺变。”
傅正雷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旋即又否认道:“沈宜君?执行任务?她执行什么任务了?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首长对他的抗拒表示理解。
“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毕竟沈宜君同志执行的是秘密任务,对家里人也一样要瞒。但刚刚收到的消息确凿无疑,沈宜君同志于今日在罗布泊执行原子弹烟尘的采样任务,驾驶歼5战斗机穿越蘑菇云的途中,因为烟尘严重阻碍了飞行视线,导致了飞机坠毁,她也。。。。。。”
后面的话音越来越低,最终低到了不可闻的地步。
但他沉重的声线和欲言又止的措辞已代表了一切——沈宜君就是广播里所说的牺牲飞行员。
可事情怎么会这样巧合?
傅正雷不愿接受现实,他攥紧了听筒,嗓音嘶哑的说:“首长,请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知道原子弹爆炸成功,大家都很高兴,可是。。。。。。可是这种事不是能开玩笑的。”
首长用沉默回应了他的疑问。
傅正雷仍是不信,他在心底疯狂质疑着此事的真实性,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说:“我明白了,一定是她求您这么说的,她只是因为跟我赌气,所以耍小性子想让我服软而已。算了,我去接她。”
他将听筒放回原处,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卫生院,直奔沈宜君的娘家而去。
自从萧雪住进他们家,他就忙得团团转,已经很久没去沈家拜访过了。
刚进沈家所在的巷子,不间断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傅正雷定睛去瞧,远远便望见了停在沈家院外北京牌照的汽车和挂在门外随风飘荡的挽联,四处都弥漫着悲伤肃穆的气氛。
如果这是沈宜君逼他低头妥协的手段,未免也把戏做的太真了。
傅正雷脑海中嗡的一声响,在原处怔了许久才艰难的迈出步子。
他见院门没关,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发现沈家人一个不差全部都在,并且包括沈宜君的弟弟沈平军在内,每个人都是披麻戴孝。
“沈宜君呢?”他终于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但心底仍旧残存着的最后一丝希望让他看向沈平军问,“平军,你姐姐有没有留下什么话?”